“小白……”
一身靛藍『色』衣袍的蕭奕一邊說著,一邊大步走了進來,他看來心情不錯,整個人神清氣爽,容光煥發。
蕭奕一進來,就聞到了書房中那濃濃的血腥味,鼻子微動,緊接著,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地面上那顆猙獰的人頭上,把他原本想說的話也忘記了。
蕭奕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坐沒坐相地斜靠著椅背,挑了挑右眉問道:“小白,我剛才好像看到你那個什麼舊部了,這‘玩意’不會是他送來的吧?”
官語白只是應了一聲,原令柏笑嘻嘻地湊到蕭奕身旁,殷勤地給蕭奕斟茶,讚道:“大哥真是英明!”一看就知道這種獻人頭什麼的不是他和小鶴子的風格。
也用不著官語白解釋,原令柏就自發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遍。
蕭奕一邊飲茶,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並沒有因為這個頭顱的主人是西夜大王子而再多看一眼,反倒是聽到謝一峰領了二十軍棍時,饒有興致地看向了官語白,眉眼一斜。
官語白抿了一口茶,似乎意有所指地說了三個字:“再等等。”
蕭奕無趣地撇了撇嘴,傅雲鶴和原令柏疑『惑』地面面相覷。
跟著,官語白就讓人把那顆頭顱給拎走了,一旁的竹子頓時感覺自在了不少,趕忙又開啟了御書房的窗戶,清新的空氣隨著有些寒涼的冬風吹了進來,讓屋子裡的血腥味消散了不少……
“咕嚕嚕……”
這時,一陣代表飢餓的腸胃蠕動聲忽然在書房裡響起,眾人的目光不由都看向聲音的主人。
傅雲鶴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就笑眯眯地提議道:“大哥,快正午了,你可有用午膳?”
蕭奕笑『吟』『吟』地看著傅雲鶴,彷彿這才注意到他一樣,道:“小鶴子,你也在啊,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說著,蕭奕勾唇笑了,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
蕭奕的笑容燦爛無比,卻讓傅雲鶴不知怎麼地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大哥這麼笑往往就代表著有人要倒黴……
果然,下一瞬就聽蕭奕隨口道:“我和小白明天就要啟程回南疆了,西夜就交給你了。”說著,蕭奕仰首把杯中的茶水一口飲盡。
聞言,傅雲鶴瞬間如遭雷擊,慶幸自己沒在喝水,否則怕是要噴出來了。
他不會是幻聽了吧!
受到驚嚇的傅雲鶴忍不住朝身旁的原令柏看去,對著他慢慢地眨了眨眼,意思是,阿柏,你剛才聽到了嗎?不是他在做夢吧?
原令柏也有些驚訝,卻帶著一種事不關己的“幸災樂禍”,也學著傅雲鶴的樣子慢慢地眨了眨眼,然後點頭,意思是,小鶴子,你沒聽錯!
傅雲鶴又僵硬地轉頭朝正在給自己倒茶的蕭奕看去,各種思緒糾結在一起,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大哥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雖然姓傅,但身上可是流著大裕皇室的血脈,好歹是宗親,阿柏亦然……
對傅雲鶴而言,大哥蕭奕還敢如此放心地用他們,已經讓他每每想來心頭就有種說不出的複雜,只能歎服大哥心胸寬廣,也難怪南疆軍日益壯大,不止守住了南疆,更大敗了百越、南涼和西夜……
可是,他真的沒聽錯嗎?!
大哥要跑回南疆,然後把西夜丟給自己……大哥的心未免也太大了吧!
想著,傅雲鶴的娃娃臉都皺在了一起,表情極度扭曲,嘴巴動了動……
“大哥!”
好一會兒,傅雲鶴終於動了,毫無預警地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蕭奕的左胳膊,“你可不能走啊!”
這一幕看得一旁的原令柏傻眼了,小四更是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本來還有些同情傅雲鶴攤上了蕭奕這種大哥,現在立刻後悔得收回了自己不必要的同情:會跟蕭奕混在一起的,根本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小四無語地撇開了視線,卻見官語白看著蕭奕和傅雲鶴,嘴角微微翹起,一雙烏眸滿含笑意,瑩瑩生輝。
無視四周詭異的氣氛和眾人古怪的目光,傅雲鶴死死地抱著蕭奕的上臂,“可憐兮兮”地嚎啕大哭道:“大哥,你走了,我可怎麼辦啊?!不行,我不放!你不能走!”
說著,傅雲鶴的身子好似爛泥般癱了下去,那撒潑耍賴的架勢透著一股“要賴著蕭奕決不撒手”的流氓氣勢。
傅雲鶴聲嘶力竭地乾嚎不已,他心裡是真想哭啊,大哥和安逸侯要是走了,這西夜上上下下的事可都要他來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