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道光芒照亮了東邊的天空,從南疆到遙遠的王都都是亦然……
早朝後,詠陽大長公主就隨著皇帝一起來了鳳鸞宮。
此刻,鳳鸞宮服侍的人大都被遣退了,只留下了幾個皇后的親信在裡頭侍候著。
坐在下首的一把圈椅上的詠陽抿了口茶,放下茶盅後,關心地問道:“皇后,小五最近怎麼樣了?身子可好些了?”
皇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道:“本宮在此替小五謝過皇姑母關心,小五的精神好多了,如今平時也能稍稍讀上會兒書,比之前好多了。”
眼看著韓凌樊漸漸地恢復了過來,壓在皇后心頭的巨石總算是放下了些許。
詠陽撫了撫衣袖後,又問道:“皇后,小五是否還在服用奎琅獻上的五和膏?”
皇后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不自然,應了一聲。
與皇后隔案而坐的皇帝眸中閃過一道異芒,卻沒有說什麼。
詠陽皺了皺眉,沉聲道:“皇上,皇后,恕我直言,百越人素來陰險狡詐,口腹蜜劍。”詠陽年輕的時候,曾是南疆軍麾下一員將領,也與百越交過數次手,百越的品『性』卑劣,詭計多端,反水之事亦沒有少作……“依我之見,皇上、皇后還是別過於輕信於他為好!”
皇帝若有所思地轉動著玉扳指,想起自己前幾天收到的一封八百里加急……
“皇祖母,”皇帝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其實朕在初五那日收到了淮君派人從駱越城送來的八百里加急……信中提及他們在駱越城時,偶爾得知林老神醫正雲遊至此,就請他瞧了一下五和膏,林老神醫懷疑五和膏很有可能具有致癮『性』。”
皇帝說話的同時,皇后臉『色』微白,眉宇緊鎖。
詠陽面『色』一凝,林淨塵是南宮玥和南宮昕的外祖父,又是天下第一神醫,他既然這麼說,必然是有其道理的。
“皇上,皇后,”詠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臉鄭重地說道,“如此說來,這五和膏的確不應該再讓小五繼續服用了。”
皇后眸光一暗,神『色』黯然。
韓淮君既是皇帝的親侄兒,又是皇后的侄女婿,跟皇家的關係分比尋常,他說的話,帝后自然沒有當耳邊風。
皇上一收到信,就把此事與皇后說了,然後皇帝就試著給韓凌樊停『藥』……
可是,這『藥』不能停啊!
皇后咬了咬牙道:“皇姑母,小五不過才停了一天『藥』,頭痛症就再次復發,頭疼欲裂,倒在地上打滾……本宮,本宮看著實在不忍心。”說著,皇后的腦海中浮現當時韓凌樊痛苦地渾身發抖、向她祈求五和膏的樣子。看著兒子遭受如此折磨,皇后恨不得替他受下。
皇后閉了閉眼,眼前浮現一層薄霧。
可是,她能做的,也只有繼續給韓樊凌服用五和膏,以緩解他的頭痛症。
等以後吧。
等以後小五腦中的淤血化開,頭痛症好了,再來斷那五和膏便是。
皇后在心裡對自己說。
皇后定了定神,似乎是在說服自己一般說道:“而且,皇姑母,淮君在信中也提了,林老神醫只是拿了老鼠做了試驗,發現老鼠出現成癮的症狀,可是老鼠怎麼能跟人相提並論,就連林老神醫也說了,暫時還無法確認人體會不會對五和膏成癮……再者,林老神醫此刻遠在南疆,這治病講究望聞問切,林老神醫沒見過小五現在的狀況,恐怕也不能下定論。”
詠陽當然明白皇后心中的種種顧忌,卻無法贊同,搖了搖頭道:“皇后,就算小五現在可以因為五和膏獲得一時的平和,可是如果這五和膏確實有致癮『性』,再這樣持續服用下去,後果可能不堪設想……”更何況,小五可是大裕未來的儲君,若是真的對這百越秘『藥』上了癮,那豈不是……
有些道理皇后如何不明白,她半垂首避開了詠陽的目光。
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也只是希望韓凌樊能好受一點,也唯有鋌而走險了。
詠陽面『色』凝重地看向皇帝,道:“皇上,你的意思呢?”
皇帝面『露』猶豫,緩緩道:“皇姑母,謹慎點是不錯,但是皇后所言亦是有理。朕想過了,不如這樣?等淮君將五和膏帶到之後,朕立刻就派太醫院的人去仔細試驗一下。若真像林老神醫說的那樣,再斷也不遲。”天牢之中多的是死囚,挑幾個做下試驗就是了,對於皇帝,這事再簡單那不過。
詠陽心中嘆氣,她就怕到時候,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