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終於出聲道:“逆子,跟我進來!”聲音像是從唇齒間擠出來的一樣。
說完,鎮南王就直接大步往西稍間走去,蕭奕慢吞吞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撣了撣衣袍,又對南宮玥說了一聲,然後才不緊不慢地跟了過去。
原本在西稍間裡管著茶水的婆子趕忙退了出去,小小的房間裡,只剩下鎮南王父子倆,一人神『色』嚴峻,一人嘴角含笑,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逆……你到底在做什麼?!”鎮南王硬聲質問道,對這逆子真是心頭複雜極了。
迎上鎮南王陰沉的目光,蕭奕與他四目對視,還是笑眯眯的,意味深長地說道:“父王,我這可是為了王府著想,免得走了一個小方氏,又來一個安氏,到時候又會讓我們鎮南王府落入通敵抄家的下場。”
他說著,俊美的臉龐上笑意更深,彷彿在與鎮南王道家常一般。
聞言,鎮南王瞳孔一縮,這逆子分明是話中有話,難道說……
蕭奕淡定地又拋下一個炸彈:“父王,兒子已經查清楚了,安家的背後可是百越,百越助安家發家,然後透過安家在南疆安『插』探子,欲對我南疆不利。”
鎮南王又是一驚,脫口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通敵之罪可是禍及滿門之罪!”
“可不就是嗎?”蕭奕聳了聳肩,“父王,今日這婚事不成,安家與我鎮南王府就無關,可若這婚事成了,那父王您可就是安家的姻親了!”
鎮南王面上青一陣,白一陣,驚疑不定。
他這逆子一向乖張,任『性』妄為,不願與人虛與委蛇,安家若是敢謀害世子妃,這逆子就敢屠安家滿門,卻是不屑在這種事上說謊。
先是小方氏那個賤人揹著自己勾結百越,如今又是安知畫……只差一點,自己又要重蹈覆轍了!安家的人實在是可恨至極,其心可誅啊!鎮南王越想越是後怕。等緩過來些後,他有些遷怒地問道:“你……你為什麼今天才說?”
蕭奕理直氣壯地說道:“父王,您看我這不是一查到,就派人來阻止了嗎?”頓一下後,他故意提醒道,“父王可是想現在就問個清楚明白?”
鎮南王噎了一下,這才遲鈍地想起了舉行到一半的婚禮和外頭的那些賓客,心裡又是一陣心驚肉跳,幸好沒拜堂。
他長舒一口氣,又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大步流星地出去了,沒看到蕭奕在他身後勾出了一個淡淡的淺笑。
都快到阿玥用晚膳的時間了,還是快點把這點破事解決了才是,免得餓著了他的臭丫頭和囡囡。蕭奕一邊想,一邊也走出了西稍間。
當他挑簾進入正堂時,正好聽到他那位父王正拔高嗓門、語調僵硬地對著眾位賓客宣佈道:“安家膽敢對世子妃不利,這樁婚事不要也罷。”
正堂又一次陷入了寂靜中,賓客們都是面面相覷,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心頭疑竇叢生。
鎮南王與世子爺一向不和,不過短短一盞茶功夫不到的時間,父子倆怎麼就變得一條心了呢?
自古以來都是禍不及出嫁女,安家與王府的婚事已經只差拜堂了,可以說安知畫已經算是鎮南王府的人了,鎮南王在這個時候悔婚,王府的臉面何在?!
這個道理鎮南王不可能不明白,可是他還是提出了悔婚,讓人不得不去體會他這麼做的深意。
世子妃!
賓客們皆是心中一動,齊齊地朝南宮玥看去,一切都是因為世子妃,才讓鎮南王父子同心。
安敏睿和安知畫下意識地互看了一眼,兄妹倆的臉『色』上都沒有一點血『色』,安知畫塗得好似血『色』的嘴唇微動,想說什麼,卻見鎮南王繼續道:“對賓客有所怠慢,等過幾日再宴請賠罪……世子妃,你且先送客。”
“是,父王。”南宮玥起身福了福。
眼看著局勢已經完全超出自己的控制,安敏睿和安知畫都是不知所措,安知畫膝行幾步,垂死掙扎地哭喊道,“王爺,您不能受世子爺的矇蔽啊。我已經過了蕭家的門,就是蕭家的人,就算死也是蕭家的鬼!王……”
“夠了!”
鎮南王不耐地打斷了她,她越說,他就越氣,這個女人想當蕭家的鬼?那豈不是死了都想害他們蕭家!
他目『露』嫌棄地瞪著她,好像她是什麼髒東西一樣,沒好氣地說道:“你若是想死,也給我本王回安家再死!”
鎮南王的話都說到這份上,就再無轉圜的餘地,安知畫身子一軟,差點沒癱倒。兩個婆子怕再橫生枝節,趕忙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