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
鎮南王此時的神情難看至極,這半個時辰來,他一言未發,怒到極致就連喝罵都罵不出來了。
接過匣子後,鎮南王示意何護衛長用劍劈開了鎖,一眼就看到匣子裡放著兩張薄薄的紙片,在這個有手掌大小的匣子裡只有這兩張紙,顯得有些空空蕩蕩。
鎮南王可不在意這些,快速地拿起紙條看了,讓他意外的是,紙條上的竟然是百越的文字!
不過,這百越文寫的扭曲,還有塗改的痕跡,看起來是一個並不通曉百越文的人,臨摹而成的。
他目光凜冽地看向了許良醫,就見後者瑟瑟發抖地說道:“王爺,小的不認得上面寫的是什麼,只是一筆一劃抄下來……”他給梅姨娘請平安脈的時候,屋裡都有丫鬟們伺候著,所以每次,梅姨娘都只能藉著搭脈的機會,塞給他一張疊得只有指甲蓋大小的絹紙,就連火漆都用不了,這才讓他有機會可以抄錄。
鎮南王也是學過百越文字的,哪怕並不擅長,大致上也還是能夠分辨出第一張紙條上寫著:世子妃難纏,還望主子寬限數日;而第二張則是:春獵按計劃行事,春獵後,小方氏會攛掇蕭家族老向鎮南王提議廢世子。
寥寥數語,看得鎮南王越來越心驚肉跳,雙目瞠得老大。
許良醫不認得百越文,也不敢去跟人打聽,可好歹還是知道這是異域文字,如今僅僅看著鎮南王的臉色,他就猜到事情可能比自己原先設想的還要嚴重。
莫不會是抄家滅族的大禍的吧?許良醫不敢去細想,後背黏糊糊,滿是冷汗。
四周更安靜了,以致那火苗跳躍的聲音都顯得刺耳極了。
鎮南王反覆將那兩張紙條看了幾遍,捏著紙的手指微微顫抖了起來,不知道是驚,是怒,還是不敢置信。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梅姨娘這賤人是別國的探子,就連自己的繼室小方氏居然也扯牽在內,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南疆和百越那可是世仇啊!
鎮南王一時思緒紛亂,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足以給鎮南王府帶來潑天大禍!
饒是鎮南王這輩子也算經歷過了不少大場面,這一刻,也覺得有些腿腳發軟,口乾舌燥。
鎮南王的第一反應就是將這兩條紙條銷燬,可還沒等他付諸實施,蕭奕就已經從他手中把紙條接了過去。
鎮南王愣了愣,便要去奪,就見蕭奕已經看完,又把它們轉交給右手邊的的官語白。
這一下,鎮南王徹底懵了,他根本就來不及反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官語白也看完了紙條。
鎮南王已經不知道是怒,還是心累。
蕭奕這逆子難道就不知道現在已經是禍難當頭嗎?!他的心也太大了吧!無論如何,安逸侯他不姓蕭,而且還是皇上派來的!
蕭奕冷笑一聲,說道:“父王,您覺得今日這事兒還瞞得過去?”
鎮南王胸口一陣悶痛,但也承認蕭奕說得沒錯。
這事兒從頭到尾安逸侯全都看在了眼裡,非要瞞著只會讓他覺得鎮南王府“作賊心虛”!說到底,會弄到這種地步,全都姓梅的那賤人的錯……不,還有小方氏,她身為鎮南王府的夫人,竟然勾結百越人,這簡直就是把王府把死路上推!
短短的時間裡,鎮南王已經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官語白開口了,說道:“王爺,依我之見,梅姨娘之死應該就是這第三條訊息裡所說的‘按計劃行事’。”說著,他清遠的目光朝不遠處的黑漆平頂馬車看去,“作為一個探子,用自己的命來布這個局,實在是陰狠毒辣,想必百越是想以此在王爺的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一旦王爺疑心世子,再有人挑撥一番,王爺會如何?”
其實官語白和蕭奕都心知肚明這張字條上寫的“按計劃行事”指的應該是昨日梅姨娘在蕭奕營帳中的挑撥之舉,而梅姨娘的死,恐怕是因為她行動失敗,所以被她的主子當作了棄子,以保證計劃順利實施。
可鎮南王卻不知道……
他會如何?!鎮南王沉默不語,捫心自問。
他可以確定,盛怒之下的他,極有可能會廢世子。
想著,鎮南王驚出了一身冷汗,蕭奕那個逆子雖然不孝,不服他的管教,但在戰場上,這逆子驍勇善戰,殺得百越人畏之如虎,要是這逆子真被自己廢了,豈不是如了百越人的心意?!
來日,百越再次揮軍北上,南疆軍豈非少了一員大將?!
鎮南王幾乎不敢再想下去,一時間氣得雙眼通紅,想當年父王征戰沙場數十年,才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