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的夏天對她而言終究是太熱了些。
他得悄悄在南涼找工匠,然後給阿玥一個驚喜。
蕭奕心裡暗暗地琢磨了起來。
這時,一陣急促的步履聲自殿外傳來,雖然混雜在陣陣水聲中不甚清晰,但是耳尖的蕭奕和小四已經循聲看了過去。
一個年輕的將士步履匆匆地朝清濯殿走來,臉上泛著一種異樣的神采,嘴角高高地揚起,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好事一般。
“世子爺,侯爺,”他大步走到殿中央,對著蕭奕和官語白抱拳稟道,“西闌國、大赤國剛才派使臣送來了和書。”
西闌國、大赤國是南涼西南方的兩個小國,無論從領土還是國力上,都與南涼相差甚遠,但是兩國懾於南疆軍的威名,主動送來和書,對於南疆軍而言,實在是一件大振軍心的好訊息!
蕭奕從那將士手中接過兩紙和書,和書上寫的字生硬彆扭,如同三歲小兒所書,卻是以大裕語書寫的,可見兩國的臣服之心。
蕭奕將兩紙和書都隨意地掃了一眼,就遞給了官語白。
兩紙皆是示弱的和書,乍一眼看寫的差不多,卻有本質的差別。
西闌國說願歸順鎮南王世子。
大赤國說願歸順大裕。
官語白一看,嘴角翹了起來,把那兩紙和書放在案几上,眼中含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蕭奕慵懶地把右手肘撐在椅子的扶手上,拳頭撐住臉頰,道:“西闌國的和書本世子爺收下了,傳令下去,好生招待使臣。至於大赤國,”蕭奕的嘴角勾出一個弧度,“怎麼來的就怎麼送回去,讓使臣好好想想這和書該怎麼寫!”
說到後來,蕭奕的語氣中透出一種凌厲的銳氣,如同那急射而出的利箭一般。
嘩啦啦……
殿內靜了一瞬,殿外清脆的落水聲似乎更響亮了,那將士面色一凜,急忙抱拳領命:“是,世子爺。”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他拿著大赤國的和書又快步離去了。
看著那將士英氣勃發、健步如飛的背影,官語白嘴角的笑意更深,與蕭奕對視了一眼。
今日是這西闌國和大赤國兩個小國,接下來想必其他諸國也會有所表示了……
兩人烏黑的眸子中都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如暗夜的星辰般熠熠生輝。
不過才短短几日,南涼國內就掀起了一波又一波驚瀾,自從打下南涼後,蕭奕和官語白都心知肚明南涼的局勢就如同那看似平靜的海面,實際上,海面下一直暗潮洶湧,直到最近,這些潛藏的危機才一點點地暴露出來……待他們將這些一一剷除乾淨後,南涼才能破釜沉舟,迎來新生。
再說,他們也並非毫無所獲,好歹也收穫了一些被浪潮衝上岸的小魚小蝦。
想著,蕭奕勾出一個奸商般狡黠的微笑,道:“小白,剛剛從南涼餘孽收繳的那些武器、駿馬,我看著不錯,就替幽騎營收下了。小白,你說那些南涼人是不是知道我們正缺馬缺錢,所以特意來找我們‘投誠’了?”
他的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聽得小四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蕭奕所說的這批南涼餘孽是從古那家父子順藤摸瓜逮住的。
那古那家父子畢竟是商人,而不是專門培養的探子,蕭奕也就是令人稍稍一審,赫拉古就全數招了,只求留他一命,他願意將大半家財上繳南疆軍。
沒本事還想當梟雄,學前人玩什麼奇貨可居!
蕭奕嘲諷地想著,臉上的笑容更為燦爛,不得不說,他還是“由衷”感激赫拉古的。
從赫拉古那裡得了關於南涼餘孽的訊息後,蕭奕立刻派兵圍剿,大有收穫,繳獲了大量前南涼王室留下用以復辟的武器,軍馬,錢財等等,這下,不只是幽騎營有了新的兵器和軍馬,連他的玄甲軍也有半年不愁軍糧了。
這還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
官語白也是心情不錯,頷首道:“加上這批軍馬,幽騎營每人就可以配上三匹駿馬了。”
等到把從古那家收剿來的那些馬場清點完畢,還會有更多的駿馬可供挑選,只差幾步,幽騎營就快要成了,他一手重建起來的幽騎營……
官語白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往昔在西疆時的回憶迅速地閃過眼前,至今為止,想到這些事,官語白的心還是會痛。
他決不會讓南疆軍步上官家軍的後塵,官語白溫潤的眸子變得銳利起來。
他拿起一旁的茶杯,藉著飲茶平復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