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科舉擇賢則才,擇的正是此等出類拔萃的國之棟樑!
痛快,實在是痛快!
南宮穆和南宮晟叔侄倆越聽越是驚訝,還是覺得整件事實在是太玄乎了,怎麼忽然就發生瞭如此天翻地覆的轉變?
南宮穆再次作揖,恭聲問道:“五皇子殿下,臣等被軟禁在府裡,耳目閉塞,殿下可知這事情的詳細經過?”
韓凌樊看了身旁的小太監一眼,那小太監立刻笑著道:“南宮大人,這事是小人親自去打聽的,小人最清楚了。”
接著,那小太監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從殿試後,京兆尹親自在宮門外為一甲三進士簪花披紅說起,說到一甲三進士在鼓樂儀仗的擁簇下如眾星拱月般出了宮門,跨馬遊街,外頭的街道又是如何的熙熙攘攘,大概是因為最近王都的種種傳聞,吸引了不少好事者關心今年的殿試,今日的遊街竟比起往年還要熱鬧。
不過,狀元郎他們才離開宮門沒多遠,就被人攔住,三十來個學子不顧御林軍的阻攔從路邊走出,攔在了遊街的狀元、榜眼和探花馬前,叫囂著說不服,口口聲聲說黃和泰無才無德,是個狂妄無禮的草包。更以《中庸》中的“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君子而時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加以諷刺。
當下,整條街都一片譁然,沸騰了。狀元郎遊街被攔下的事,那可是幾百年來,聞所未聞啊!
本來,御林軍要把那些鬧事的學子都驅逐拿下,卻沒想到黃和泰竟然回之以,“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甚至表示,既然他們不服,他就應下他們的挑戰讓他們心服口服,讓他們從此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免得如同井底之蛙般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於是,學子們就派出了幾個代表當街質詢黃和泰。
然而對方卻出口成章,博學多才。四書五經,詩詞歌賦,無一不知無一不曉,說經說史吟詩作對,都是信手拈來。
學子們一個個鎩羽而歸,而黃和泰在短短時間裡,在萬眾矚目之下,從草包變得了才學淵博之士……
凡是當日親眼所見的,沒有人再質疑他的真才實學。
那小太監是韓凌樊身旁貼身服侍的,自然是口齒伶俐,聰明機靈,說得聽者如同身臨其境般沉浸其中。
最後,他讚歎地說道:“今日黃狀元那可是大殺四方,殺得那些學子們片甲不留,那些學子最後在四周的噓聲中灰溜溜地走了……”
“好!駁得好!”平日沉穩的南宮晟這一刻壓抑不住心頭的慷慨激昂,忍不住撫掌讚道,心中隱隱地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花。也許這黃和泰會成為南宮府的貴人……
南宮穆的臉上亦是滿含笑意,外書房中的氣氛輕鬆閒適了不少。
韓凌樊又呷了一口熱茶,笑道:“南宮大人,經此一遭,無論是朝堂,還是那些學子百姓,都無法否認黃狀元乃是名副其實,如此,也就沒有人再說南宮大人舞弊了。”
南宮穆和南宮晟都是兩眼放光,目露驚喜之色,看來南宮府度過了最難的一個關口。
南宮穆急忙俯首作揖,說道:“讓殿下為南宮家擔憂了,實在慚愧。”
“事情能如此收場,也是朝廷之大幸。”韓凌樊隨意地抬了抬手示意南宮穆不必客氣,嘆道,“父皇也很高興,能在恩科取到如此有才之士,實在是大裕之福,朝堂之福。”
“殿下說的是。”南宮穆應道,感覺心頭的巨石落下了一半,現在只等金榜貼出後,舞弊一案應該就可以給出一個說法了……
壓在南宮府上方的陰雲似乎開始漸漸地驅散了,幾縷明媚的陽光照射下來……
而南宮府外,整個王都還沉浸在殿試帶來的喧囂中,那些學子們當街攔截狀元郎卻敗下陣來的早已經一傳十、十傳百地傳開了,到處都有人在津津有味地說著這件事,而且還越說越誇張,有人信誓旦旦地說著那些學子慚愧得當街對著狀元郎下跪道歉,又有人說有一個學子羞恥得當街撞牆而亡,更有人把狀元郎說得好像是文曲星下凡一樣,說什麼這是大裕的吉兆。
各種玄乎的傳聞傳得是沸沸揚揚。
當日,殿試頭甲三名的文章就被貼到了貢院的牆壁上,各路文人學子們為著遊街發生的事都紛紛跑去了貢院,那些被黃和泰駁倒的學子試圖從殿試的文章中雞蛋裡挑骨頭,那些文人墨客則想見識見識這新科狀元郎是否真的有文曲之才。
這一日,貢院的門口被堵得水洩不通,那些讀了文章的學子們都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