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西武的牧民,他不能見死不救。災區面積如此廣大,災情如此嚴重,誰也不能袖手旁觀。我會說服他一起去救人。”
澹臺德沁一聽,臉色大變:“寧將軍還請三思,那獨孤及悍勇兇蠻,不是講理之人,你想去西武軍營?那實在是太危險了。”
寧覺非已經拔腿往外走去:“澹臺將軍,救人如救火,此時已不能有片刻耽擱。你立刻下令軍中,按我的要求進行準備,我馬上去對岸。”
澹臺德沁急道:“寧將軍,如果你一定要去,我陪你。”
寧覺非回頭對他一笑:“澹臺將軍,你不用擔心我,想來獨孤及還不會如此魯莽,如果我單槍匹馬去找他,他定會聽我把話說完。”
澹臺德沁卻仍是擔憂不已。
寧覺非不等他再說什麼,已經出門而去。
外面的積雪深得漫到了人的膝蓋之上,走起路來非常吃力。
寧覺非沒有騎馬,徒步走出軍營大門,經過冰封雪蓋的大青河,走向西武的大營。
門前的兩個哨兵立刻朝他舉起了弓箭:“站住。”
寧覺非從懷中掏出了九駿玲瓏,對他一舉,朗聲道:“請你通報陛下,寧覺非求見。”
那兩個西武士兵頗為疑惑,但一來認得本國皇上的標記,二來見他乃孤身前來,似無惡意,便有一人快步回去報告,另一人仍然用箭指住了他。
寧覺非站在雪中,紋絲不動,顯得十分安靜。
不一會兒,獨孤及便出了大帳,興奮地走了過來。
寧覺非衝他一抱拳:“見過陛下。”
獨孤及舉起雙手,熱情地向他迎了過去:“覺非,好兄弟,你這是來看望做哥哥的嗎?”
寧覺非微笑起來,與他緊緊擁抱,隨後才說:“大哥,兄弟此來,是有要緊的事要與你商量。”
“好啊。”獨孤及豪爽地應道,摟著他的肩往營中走去。“這外面賊冷,來,咱們到帳中說去。”
進到王帳,獨孤及興沖沖地倒了兩碗酒,遞了一碗給他:“兄弟,好久沒與你喝酒了,咱們先乾了這碗。”
寧覺非豪氣地接過酒碗,與他一碰,便一飲而盡。
獨孤及哈哈大笑:“好兄弟,痛快。”
寧覺非微笑著放下碗,這才認真地道:“大哥,這場暴風雪可是來者不善啦。”
獨孤及臉色一變,沉重地坐了下來:“是啊,草原上會死很多的人,會死很多的馬牛羊。北薊和西武兩國,只怕會元氣大傷。”
寧覺非鄭重地道:“大哥,兄弟決定分派軍隊突入災區,救援所有的受災牧民,但恐獨木難支,此次前來,是想請大哥與小弟合兵一處,共同救人。”
“你想去救人?”獨孤及看著他,滿臉狐疑。“怎麼救啊?”
寧覺非從容不迫地說:“我已讓他們做了馬拉雪橇,準備在雪橇上放置糧食、草料、藥品還有禦寒的氈毯、棉衣,給災民送去。如果是零散的牧民,就把他們接到附近的蘇木或者嘎查,也可以就近接出來,送到這裡,妥善安置。”
獨孤及聽了,大為佩服,卻也感到為難:“可是,我們沒有這麼多糧草衣物啊。”
“救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先做起來再說。我已遞了摺子上去,請我國陛下立刻調集物資送過來,以救援這裡的數十萬災民。”
獨孤及聽著他的措辭,不由得笑道:“覺非,你真當自己是北薊人啦?”
寧覺非很自然地道:“大哥,北薊西武本是一家,又分什麼彼此?我現在雖然身在北薊,卻還不是叫你大哥?並沒有與你生分。北薊和西武的牧民比鄰而居,一起遭此大災,我們正應攜起手來,共同救援。”
“好。”獨孤及重重一拍桌子。“覺非,大哥聽你的。”
待他“出兵救人”的旨意一傳出,西武軍中立時轟動,不少士兵流下了欣喜的眼淚。
頓時,兩軍互相協同,積極地準備起來。
西武和北薊的將領則聚集在獨孤及的大帳中,寧覺非詳細地向他們講述了救人的步驟和做法,如何剷雪,如何救人,要密切注意哪些情況,遇到若干危險時應該如何處理,等等。這些將領都有親友族人在這一帶,便是北薊的澹臺、鮮于、大檀三大望族也都有不少人定居在此,因而,每個人都凝神細聽他的講話,看他在雪中演示。
事實上,他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草原上,對寧覺非教授的破雪開路之法一聽便明白,以前在大雪中行軍時也用過,只是他們從來沒有那個概念,就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