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率領三萬精騎,星夜兼程,按時趕到了指定地點。
看到鷹軍已經在圍殲敵人,他精神大振,一馬當先,便撲了過去。其他人也是熱血沸騰,殺聲震天,衝進了戰場。
立刻,形勢成了一面倒,對方的兩成輕騎本已傷亡不小,此時被薊國的五萬精銳壓住了打,根本就只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
寧覺非立刻對雲揚說:“你去找李將軍,他懂一些雪域地區的方言,讓他對敵人喊話,凡投降者一概免死,予以優待。”
“是。”雲揚單人獨騎,一溜煙地下了山丘,徑直向李舒奔去。
不久,李舒便大聲用雪域話叫著“降者不殺”,他的屬下也懂一點雪域那邊的方言,此時齊聲大喊,在紛亂的戰場上也讓人聽得清清楚楚。不過,雙方混戰在一起,沒人敢貿然放下兵器投降。
寧覺非吩咐身邊的傳令兵吹號,牛角低沉的嗚嗚聲立刻響徹天地之間。
戰場上正殺得痛快的將士們一聽到號令,立刻救起受傷的自己人,有序地向後退去。他們迅速脫離戰場,將敵人圍在當中。雖然剛剛經過一場激戰,他們卻依然軍容整齊,默然肅立,帶著如山氣勢,威懾敵膽。
寧覺非縱馬下坡,馳到李舒身邊,雲汀和雲揚也趕過來與他們會合。
李舒沒有多話,只抱拳叫了一聲“元帥”,便等他發令。
寧覺非掃視了一眼中間的殘兵,輕聲問道:“這當中有沒有你認識的人?”
圈中還有上萬人,李舒只能看清楚自己前面的小部分。他搖了搖頭:“沒有。我認識的人其實不多,只有德斯和他經常帶著一些衛士。”
寧覺非點了點頭:“那好,你想辦法叫出他們的統兵將領來,說服他們投降。”
“是。”李舒縱馬往前走了兩步,高聲說了起來。
寧覺非看著眼前的那些人,他們雖然是戰士,卻並沒有精良的裝備,身上大多穿著家常的皮衣,並沒有統一的制服,他們的馬大都體瘦個矮,應該是學山上特有的品種,善於翻山越嶺,同時吃苦耐勞,但在平地上賓士的速度並不快。
此刻,那些人有的騎在馬上,有人站在地上,一些傷亡的人則躺倒在地,偶爾有斷斷續續的呻吟聲發出。
寧覺非在李舒身後說:“你告訴他們,只要投降,我們就立刻給他們的人治傷,並提供糧草,絕不虐待他們,更不會將他們賣做奴隸。”
李舒馬上照他的意思,反反覆覆地高聲向對方勸降。
那些人本來都很沉默,臉上半點表情也沒有,深懷敵意地看著對面的人,這時卻漸漸有人動容,有人竊竊私語,悄聲議論。
終於,有幾個騎著馬,穿過有些騷動的人群,一直走到李舒面前,這才從容地停下。
寧覺非沒有上前,只是取下了眼罩,在馬背上坐得筆直,默默地打量著他們。
李舒也不再開口,與那幾個人對視著,目光炯炯有神,傳達著堅定不移的決心和不容置疑的誠意。
半響,最前面的人開口了。他說的是略有些生硬的南方話,聲音低沉,氣勢不減:“李將軍,你是原來南楚的將軍,對我們的族人多方照顧,我聽德斯說過,也很領你的情。本來,你說的話我是相信的,可你們已經改朝換代,你投降了新來的皇帝,雖然仍是將軍,可說出的話究竟能不能算數,我很懷疑。”
寧覺非立刻朗聲道:“朝廷對李將軍完全信任,他說出來的話一定算數。”
那人年約五十左右,黝黑的臉已經被高原的風沙刻出了一道一道深深的皺紋,卻更顯出他的意志堅定。他略一轉臉,將目光投向大旗下的那個人,只覺得此人非常年輕,十分俊美,整個人散發出的氣質卻猶如一隻雪豹,機警,敏捷,有著極強的攻擊力。
他心裡一凜,強烈的自尊逼使他端然不懂,冷冷地問:“閣下何人?敢說這等大話?”
李舒肅然道:“這是我朝鷹王,天下兵馬大元帥,寧覺非寧大人。請問您是哪位?”
那人一臉驕傲,緩緩地說:“我是蒼黎族的王朗江格汗。”
李舒微感意外:“原來是雪域裡最大的族,久仰。”
朗江格汗聽了他的話,眼裡忽然出現一絲哀痛。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略帶苦澀地說:“現在已經不是最大的族了。有許多人死在你們的刀下。”
李舒凜然道:“是你們悍然侵入我國境內,燒殺搶掠,你們才奮起反擊。歸根結底,是你這個汗王害了你的族人。”
朗江格汗的臉上出現了幾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