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郭炎發出一聲陰惻惻的奸笑,“待我還算不薄?張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不知將軍是否還記得我屁股上的六十軍棍,被打的皮開肉綻,死去活來,要不要我讓將軍看看痂痕,提醒你回憶一下往事?”
張須陀暴怒:“郭炎,你貪墨軍餉,剋扣貪汙了一千三百餘人的軍餉,幾乎導致軍心譁變,按照軍紀當處以斬首之刑。本將念在你一身膂力,武藝過人,只扣了你一年軍餉,打了你六十軍棍,你竟然不知道感恩,反而視我為仇人?”
“哈哈……我是貪墨軍餉了!”郭炎惡狠狠的把囚牢鎖了起來,“可我只是貪財,比起你這種賣主求榮,忘恩負義的傢伙,我比高尚的許多!”
張須陀的雙手被反捆,只能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液:“只恨當初未能嚴明軍紀,把你這個貪財之徒軍法處置!”
呂商在囚牢外面接過話茬:“張須陀,你沒這個機會了!明日天一亮,你就會被當著三軍將士的面梟首示眾,以叛徒的身份結束你這一生。”
張須陀發出一聲悲愴的笑聲:“事已至此,我也不再辯解!我張須陀一顆丹心,只為報效朝廷,從來不曾想過背板。卻不料竟然落到這般下場,罷了,罷了,就讓我的鮮血染紅大地,我要親眼看著洛陽朝廷是如何覆滅的?”
頓了一頓,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黃鐘譭棄瓦釜雷鳴,殺我忠心耿耿之張須陀,重用你們這些貪財怕死的庸碌之輩,洛陽朝廷如果不亡,就沒有天理了!”
聽到張須陀出言嘲諷,郭炎勃然大怒,拔劍在手:“張須陀,你個賣主求榮的叛徒死到臨頭還敢逞口舌之利,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呂商卻拍了拍郭炎的肩膀,獰笑道:“不必和一個將死之人動怒,我只需要告訴他一個訊息,保證他會比死了還要難受?”
張須陀猛地一睜眼,臉上的虯髯怒張,一雙大眼圓睜,彷彿一隻飢餓的野獸:“何事?”
呂商伸出手指摳著鼻孔,幸災樂禍的道:“有一次與楊廣世子飲酒,他說看上了令嬡,這十六歲的女子正是花季年華。哦……對了,你兒子去年剛納的新娘子也是不錯,姓什麼來著?”
“好像叫寇玉娘?”郭炎看到張須陀的表情憤怒猙獰起來,也笑吟吟的接過了呂商的話茬。
呂商一拍大腿:“對……就叫寇玉娘,那小身段真是我見猶憐啊,楊廣世子簡直是垂涎三尺!若不是顧慮張須陀是一員猛將,早就下手了,而現在這傢伙做了叛徒,我想世子一定會好好照顧這兩個美人兒的,哈哈……”
“混蛋!”
張須陀一身怒吼,髮指眥裂,鋼牙怒咬,毛髮倒豎,猶如一隻瘋狂的野獸,“放我出去,楊廣要是敢動我女兒、兒媳一手指頭,我把他們楊家碎屍萬斷!”
郭炎和呂商相顧大笑:“這廝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明天你的頭顱就會被懸掛在城門口。而你的子女都會被收押,男子為奴,女子為婢,倘若楊廣世子能夠看上你女兒和兒媳,也算她們三生有幸,否則便是到官窯裡面做那千人騎萬人睡的下賤貨!”
“我要殺了你們!”
張須陀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只是雙手被五花大綁,縱然喊破喉嚨,卻也不能活動分毫。
郭炎陰笑道:“好吃莫過餃子好玩莫過嫂子,想來楊廣世子一定不會放過姑嫂雙/飛的機會!如果哪一天世子玩膩了,我去討來也會過把癮,把張將軍打在我屁股上的六十軍棍加倍償還,我會讓你的女兒和兒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郭炎和呂商說著話一起大笑著轉身離去,留下了十餘名親兵看守囚牢,沒有自己的命令不許任何人擅自出入,身後只留下張須陀寫歇斯底里的怒吼。
“回……回來,回來啊……”
張須陀喊得聲嘶力竭,嗓子沙啞,但卻像一條狗一樣無人搭理。頹然無力的側躺在潮溼陰暗的地牢中,眼淚潸然滑落。
“想不到我張須陀戎馬一生,死在我刀下的亡魂何止萬千,今日卻淪落到了這一步!我張須陀死不足惜,卻害了自己的兒女啊,九泉之下,如何相見?蒼天啊,你因何不開眼?”
張須陀已經失去了嘶喊的力量,只能沙啞著喉嚨低聲呢喃,可惜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唯有牆壁上青銅油燈滋滋燃燒的聲音。
已是三更時分,喧鬧了大半夜的曹府漸趨安寧,天空飄過一抹雲朵,遮住了皎潔的半月,大地上變得朦朧一團,影影綽綽。
劉無忌肩扛藏匿著屠龍刀與倚天劍的空心扁擔,淩統則腰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