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樣大的醜,固然與來自有心人的算計有關,但說到底,還是明姿自己的脾性導致的,若是明姿知道收斂,知道輕重,又怎會出那種醜?
“這個周媽媽,看著老實巴交的,枉自我一直當她是個好人!有什麼好的都拾她留一份。”嬌桃恨恨地道:“她既然起了二心,咱們就和大公子說,把她趕出去!大公子對她兒子那麼好,她還這樣,養不熟的白眼狼!”
明菲微笑著用黃楊木梳子敲了敲妝臺:“別這樣說,她也很難的。”周媽媽有個十歲的兒子跟在蔡光庭身邊當小廝,這個情況明菲也是知道的。
嬌桃道:“您可不能心軟!這背主的奴婢是最不能留的!您倒好,還給她銀子,整整二兩呢,您差不多半月的月錢。說不定此時她正偷笑,說您是傻的呢。”
心軟?明菲笑了笑解釋給嬌挑聽:“要防著,但也要留著。今日她給明玉擋去熱湯,可不是裝出來的,當時我瞧著她可是一點猶豫都沒有,也算是勉強將功補過。我想她在做之前,肯定也沒想到明姿會用熱湯潑她。就算為了她兒子,她也不敢太離譜不是?憑你對她的瞭解,你覺得她拿了那二兩銀子會不會心安理得?這件事別和明玉說,你平時多盯著點就行。”
周媽媽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是她自己的想法還是別人的授意,明菲都不想去追究。就算是清查清楚了又能怎樣呢?趕走周媽媽得罪驚動那個授意她做這件事的人?然後另外換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來伏在明玉身邊,防不勝防?與其這樣,還不如留著周媽媽,好歹周媽媽和那些人比起來對明玉要真心得多。更何況,她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在蔡光庭手裡嗎?蔡光庭盡其所能的保護明玉,不能輕易就毀了他的安排。明菲才說完,就見嬌桃幽怨的看著自己,不由摸了摸臉頰,笑道:“怎麼,我臉上長花了?還是你也想試試我剛才的必殺技?”
嬌桃騁然:“什麼必殺技?”那麼小的人,心眼那麼多,也不知道是怎麼長成這個樣子的。
“沒什麼。”明菲轉移話題,“大公子今夜不會回來了?”
嬌桃斂了心神:“是,二姑爺家離得遠,大公子只怕要明日才會回來。
明菲皺眉沉思片刻:“那隻貓還沒找到?”雖然相信蔡光庭做事踏實,但他人不在,只怕中間會發生什麼意外。也不知那件事情他是安排給誰做的,做得乾淨不乾淨?莫名的,她想起龔遠和那張漂亮的笑臉來,聯絡到他白日裡反反覆覆說的那些話,難免聯想力豐富的認為,他即便不是同黨也是知情的。
嬌桃有些跟不上明菲的思路,這個時候怎麼莫名其妙的問起那隻貓來?但她還是回答:“沒有。今日家中客人多,又放了鞭炮,只怕是會跑得更遠。”
明菲微微一笑:“熄燈睡覺。”但願不要讓她失望才好呢。
夜晚的蔡府分外寧靜,因著二小姐的喜事,大家連軸轉了好幾日,都疲累不堪。好容易今日事情圓滿完工,東西物事等在下午時分該收拾的基本也收拾完畢了,只等著明日再請幫忙的近親好友來吃一頓飯後,便可挨家挨戶的還完傢什徹底完事。
四姨娘帶著巡夜的婆子們在亥時遊了一圈,隨便應了個景,想著今夜無事,便打著呵欠回了房休息。她昨日大鬧上房被斥,回去後又哭了大半夜,早早兒的又被叫起來做事,除了吃飯的時間外基本沒得空閒,那嬌養的骨頭早就累得似散了架似的,撐不住了。
小艾想原本想勸四姨娘兩句,說事清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差這一夜,可因著昨夜她獻了那個計策,害得四姨娘失了臉面,正看她不順眼,因此把那話在嘴裡繞了兩繞又咽了回去。
主事的一走,其他人就得了空子。庫房裡的食材已經消耗得差不多,第二日吃的東西都是現成的,來的人也少,並不需要特別準備,因此大傢伙都放鬆了那根弦,該休息的休息去了,值夜的不該休息也各各尋了藉口,自做安排。或是弄點現成的灑菜來姿著划拳賭錢,或是去找個避風的地方躲著睡覺。
其他人敢偷奸耍滑,被二姨娘嚴命死守廚房和庫房的管事卻不敢。她們的人手昨日被四姨娘拉了好幾個得力的去,現在還在柴房裡關著,弄得她們原本兩班輪換的,此刻也只能硬頂硬的守著。
從昨晚到現在,整整兩天兩夜連軸轉,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可想到二姨娘說過東西從誰的手裡壞了就要誰賠的那個話,她們也只得拼命熬著。
二月春風似剪刀,其實不止是說剪開了楊柳,它在夜裡果真是像剪刀的,吹得只穿著夾衣的人瑟瑟發抖。有個年齡稍大些的孫婆子熬不住,便 和身邊的另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