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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匆衝了澡,然後摁滅壁燈,躺在床上。

他剛蒙朧入睡,響起了急驟的敲門聲,一個人扭開房門進來。是謝教授,他的面色蒼白,雖然還維持著表面的鎮定,但已經不是那個從容自信、有上帝般目光的謝教授了。費新吾的心跳加快了,急忙問:“出了什麼事?”

謝教授簡單地回答:“兇殺。官方已經派來直升飛機接我們過去,飛機馬上就到。”

費新吾匆匆穿上外衣,追問道:“是誰被害?”

“田歌和鮑菲,兩人都死了,田先生……已被拘留。”

七 肉慾與死亡

這幾天,“田歌號”幾乎遊遍了愛琴海的每個角落,穿行在歷史與神話、海風和月光中。船上實施著嚴格的無線電靜默,甚至連電視都基本不看,所以外界的風暴絲毫沒有影響船上的伊甸園氣氛。美侖美奐的遊艇,強健英俊的戀人,細心的希臘女僕……田歌過的是公主般的生活。她出生在一箇中國小康家庭,被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但這些天她才知道了“富裕”和“豪富”的區別。

船長彼得對外界的風暴幾乎一無所知,遊艇落錨期間他不愛看電視,常常一人坐在船頭,嘴裡叼著菸斗,凝視著海上的夜景和島上輝煌的燈光。只有女僕瑪魯婭愛看電視節目,因而對外界的風波多少有所瞭解。她最先認出鮑菲是百米之王,隨後又知道他是一個豹人——當然不是說他的父親(母親)是一頭獵豹,報道中艱澀的詞彙她難以聽懂,好像是說謝的身上長有獵豹的肌肉,所以他才跑得這樣快。這真是條驚人的訊息,可惜眼前沒有聽眾——上次受了船長的搶白,至今她心裡還窩著火呢。她寧可讓這條訊息爛在肚裡,也不告訴這個死板的男人。

這些天,田歌已逐漸進入了主婦的角色,是一個親切的受到僕人愛戴的主婦。早上她宣佈:“船長,瑪魯婭,明天我們就返回比雷埃夫斯港,鮑菲準備回雅典觀看奧運閉幕式。今天是遊玩的最後一天,就在附近作‘無目的’的漫遊吧。還有,”不知為什麼,說下面的話時她有些羞澀,“如果田歌號要去美國或中國,你們是否仍願意留在船上工作?”她看著鮑菲補充道,“這也是鮑菲的意思。”

瑪魯婭高興地說:“我很願意繼續為你們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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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在猶豫,田歌說:“船長是有家室的人,鮑菲說可以為家人也作出安排。”

船長感激地說:“謝謝你們的慷慨,我同妻子商量後再答覆你們,我個人很願意。”

“好的,請船長啟航吧。”

這一整天,田歌始終偎依在戀人的懷抱裡,隨著愛琴海的波浪輕搖慢蕩。就像多數充滿綺夢的女孩,她也夢見過自己的白馬王子,他乘著神駿的白馬,或是開著一輛寶馬或羅爾斯-羅伊斯而來,但她從未夢見他會乘著一艘銀光閃閃的遊艇。是啊,她怎麼會沒有想到這一點呢,這才是最合理的夢境呀。

兩天前鮑菲已正式向她求婚,要她放棄學業,跟他到美國去。一種新的生活已展現在眼前,對它,田歌既有憧憬和新奇,也有隱隱的恐懼。當然,所謂的恐懼只不過是對“未知”的懼怕,很快它就會消失的。

這些天,鮑菲一絲不苟地履行了初上船時的承諾,他的表現完全是一個完美的紳士。白天他們偎依在一起,晚上他則吻別田歌,回到自己的房間。終日耳鬢廝磨,揉來搓去,能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在最後一天,兩人之間有著微妙的緊張,她小心翼翼地躲避著某種潛流,努力維持著兩人關係的正常航向。等到晚上兩人吻別後,她甚至大大鬆了口氣,因為她已經清楚地觸控到,在鮑菲的血脈中,情慾之火已十分兇猛十分狂野。他的肌肉變硬了,每一次無意的碰撞都能激起神經質的顫慄。這並不奇怪,幾天的肌膚相接是最高效的燃料,慢說是一個強悍的男人,就連田歌本人也常常不能自持。

她獨自躺在寬敞的雙人床上,凝視著窗外的圓月。今天正是月圓之夜,她幾乎能聽到月球引力在自己體液中激發的潮汐聲。現代人類學的研究復活了古代的天人感應思想,比如人們發現,婦女經期就與月亮盈虧有直接的關係。在大洋洲及南美洲的一些原始部落裡,婦女的經期嚴格遵照月亮的時刻表:滿月時排卵,新月時來經。現代人已被房屋和燈光隔斷了與月亮的天然聯絡,不過人類學家做過實驗,讓城市婦女睡在一間按月光調節燈光的屋內,半年後她們竟完全恢復了自然經期。人類學家還證明,滿月會引起大腦左右半球電磁壓差的顯著變化,因此,在滿月期間,狂燥病患者、癔病患者、夢遊症患者發病的可能性會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