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被引爆了般,所有饑民都發出狂熱的呼喊,緊接著一頭衝向那萬仞宮牆,瞬間就越過護城河開始湧入城門洞。
“這就是力量啊!”
楊豐感慨地說。
他身後的錦衣衛們,看著這一幕也是頭皮發麻,尤其是那些饑民衝進護城河,轉眼出現在對岸,幾乎連站起身都顧不上直接用四肢如野獸撲向前的場景,就連這些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老兵都不寒而慄,彷彿那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狂怒的野獸,和這些饑民比起來,什麼軍隊的英勇也都弱爆了。
“臣算是知道,為什麼官兵始終打不過流寇了!”
梁誠說道。
“這就是覆舟的力量。”
楊豐說道。
而此時城牆上孔興爕和曲阜縣令,也的確被衝得就如驚濤駭浪中的小船般,看著蜂擁而入的饑民,他們驚恐地尖叫著掉頭就跑,但卻在瞬間就被湧上城牆的饑民給淹沒了,那倒黴的縣令甚至直接被擠落城牆,像死狗一樣摔在了地上。而就在同時城內整個孔家,從孔廟到孔府,也都在被饑民都狂潮淹沒,他們發瘋一樣衝進那些平日只能仰望的建築,踹開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老爺們,緊接著扛起一袋袋糧食,拿走那些華貴的飾物,拔下女人頭的首飾,開啟銀庫搬走裡面堆積如山的金銀。而且越來越多的饑民還依然在趕到,可以說整個曲阜及周圍鄉村的饑民,全都被吸引過來,他們彷彿永無盡頭般不停地湧入,很快就連孔家的其他各門也被開啟,一道道洶湧的潮水在這座華麗的宮殿內奔流。
至於他們在裡面幹什麼,這個楊豐就沒興趣管了。
他只管放火。
反正都是些民脂民膏,孔家實際上不是第一次被攻破,嘉靖年間劉六劉七就給砸過,孔家惡行太多,依仗著特殊身份,再加上世襲的曲阜縣令,在曲阜甚至兗州各縣巧取豪奪,對佃戶殘酷壓榨,完全就是一個半du立的王國,可以說所有財富都佃戶的屍骨堆成,這種方式雖然兇殘了點,也算是把這些東西還之於民了,尤其是囤積的糧食,對解決當地的饑荒很有幫助。
實際上饑民在孔家的洗劫並不算嚴重,那些饑民很剋制,畢竟這不是普通的吃大戶。
這可是皇上帶著他們造反。
大家不能給皇上抹黑。
饑民們只是搶光了孔家囤積如山的糧食,順便搶了一些看得見的浮財而已,對孔家的破壞並不嚴重,所以當楊豐最終進入這座實際上重建不過百年的宮殿式府邸時,除了場面凌亂點,其他都還算是完整的。當然,孔家老老少少那呼天搶地的場面還是很搶眼的,一堆剃髮的鼠尾巴趴在那裡,呼喊著他們祖宗,呼喊著老天爺,甚至還有呼喊著睿王爺來救他們的,但可惜沒有一個令他們如願的。
“帶上來!”
楊豐端坐大成殿上,一臉威嚴地說道。
兩旁正版錦衣衛排列,然後突擊吸納的錦衣衛們,拖著一個個頂著鼠尾巴的孔氏族人從外面走進來,為首的是衍聖公,後面都是近支的男丁,上百人被綁著有叫罵的,有哀求的,有痛哭流涕的,還有大義凜然怒斥那些前佃戶忘恩負義的,總之那也是熱鬧得很。
然後一進大殿齊刷刷全趴在那裡山呼萬歲了。
那轉變之迅速也是很令人驚歎的。
“萬歲,萬歲!”
一個頂著鼠尾巴穿著韃版官服的傢伙,迫不及待地撲倒在地一邊爬著一邊喊道:“萬歲,都是那孔胤植搞得,他為了一己私利罔顧聖恩,罔顧人倫,不但獻媚於建奴,還逼著全族跟他一塊剃髮,罪臣不從,他就以逐出家族相威脅,幸好上天降罰,天火燒了這逆賊,陛下撥亂反正,實乃堯舜禹湯,我大明萬世一統,千秋百代!”
“陛下,那孔胤植惡貫滿盈,死有餘辜!”
“陛下……”
……
然後這幫傢伙全趴在那裡向皇上獻媚了。
就連孔興燮在清醒過來之後,都忙不迭地擺出一副大義凜然姿態,痛斥他爹的喪心病狂,倒是的確深得孔氏一門真傳。
“你們倒是都很懂事!”
楊豐似笑非笑地說。
“陛下,罪臣對大明之忠心日月可鑑。”
為首那人急忙說道。
“很好,朕就喜歡忠臣,傳旨賜宴,這年頭忠臣難得,既然是忠臣就別餓著了。”
楊豐說道。
“謝陛下恩典!”
孔家眾人擦著頭上冷汗,趴在那裡如釋重負地說。
雖然賜宴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