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略微南擴而明城則在城北向著屏山多了一個小小的突出,兩城主要部分沒區別,都是屏山,烏山,于山三山的不規則三角形。
前者在城外後兩山在內。
“此為合沙門,當年韃虜南侵端宗播越後福州城牆被毀,這是前些年色目人賽普丁重新修繕的,多數地方還都是純粹的夯土,架起大炮很容易轟開。”
方國瑛小心翼翼地說。
福州守軍並不是陳友定,他這時候實際上在延平,所部主力也在杉關抵禦朱元璋的南征軍,湯和率領何文輝,胡美正率領一支吳軍攻杉關,而且準確說這時候福建還不是陳友定的,他只是福建軍閥中的一個,此時守衛福州的是元朝福建行省平章燕只不花,這座城市也是他剛剛奪回……
從色目叛軍手中奪回。
現代人很少知道,這個時代的福建差一點就綠化了。
就在各地義軍蜂起的同時,福建的色目商團同樣發動了叛亂,最初為了抵禦紅巾軍向福建的進攻,元朝在鼓勵地方豪強組織武裝的同時,也鼓勵二等人自己組織武裝助戰,於是泉州的色目人迅速組建起以賽甫丁和阿迷裡丁為萬戶的亦思巴奚軍。但這兩支武裝很快就萌生野心要把福建變成他們的天下,畢竟他們總是不會放過任何這樣的機會,哪怕他們已經是二等人了,而這時候元朝內鬥也蔓延到福建,利用福建的蒙古地方官員之間派系的鬥爭,色目武裝迅速在福建攻城掠地大肆屠殺四等人,甚至在莆田直接屠城,然後原本抵禦紅巾軍的地主武裝開始保衛家園,就這樣演變成了整個福建的大混戰。
這也是福建在元末人口急劇減少的主要原因。
這場戰亂幾乎毀了福建,要知道福建原本是僅次於江西和浙江的第三大富庶省。
這場亦思巴奚之亂持續近十年。
期間賽甫丁攻佔福州,但在去年被漢族地主武裝支援的理論上福建最高長官燕只不花重新奪回,不過攻城期間持續圍困三個月造成了城內人吃人,而阿迷裡丁佔據泉州後被部下那兀納殺死,這時候那兀納在蒲家支援下依舊佔據泉州,最終直到三年後,這些傢伙才被陳友定一一蕩平。
這也是楊豐要來的原因。
燕只不花和剛剛經歷了人吃人的圍城戰的福州守軍當然沒有能力在海上迎戰南征軍,所以只能退守福州城等待陳友定的救援。
後者在延平順流而下用不了幾天。
然而……
“不需要那麼麻煩!”
楊豐揹著手淡然說道。
“傳令下去,各軍在城外待命,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進攻。”
他說完就那麼走向合沙門。
方國瑛和方明善面面相覷,不過既然仙師下了命令,那麼他們也就只好遵從,他們和身後兩萬大軍就那麼看著楊豐緩緩走向合沙門,緊接著城牆上的床弩就射出了巨箭,然後這些巨箭瞬間消失在了楊豐前方,而他繼續揹著手閒庭信步般走著,方家叔侄互相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指揮部下全部跪倒,帶著宗教式狂熱看著他們的神仙。
城牆上的燕只不花也傻了?
他和那些蒙古將領們一臉懵逼地面面相覷,就在這時候,第二輪床弩射出,結果那些巨箭還是憑空消失在了楊豐楊豐面前。
“點火!”
燕只不花咬著說道。
他兩旁數十尊小炮立刻噴出火焰。
這些短粗的銅炮同樣可以打實心彈,只不過管短而且火藥質量差所以射程很近,遠比不上床弩,準確性也悲劇得很,實戰價值更多是嚇人,數十尊小炮的炮彈在楊豐周圍打得泥土飛濺,但卻沒有一個出現在他周圍半徑兩米以內,倒是這時候床弩更準了,甚至一枚落在地上的都沒有,全都在楊豐前方憑空消失。
燕只不花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
的確憑空消失。
就像是石沉大海般消失,只要快命中這妖人了就立刻消失。
他真得茫然了。
這詭異的一幕讓城牆上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很快楊豐就進入弓箭射程。
“放!’
一名蒙古將領吼道。
那些早就嚴陣以待的弓箭手同時鬆開弓弦,密密麻麻的羽箭就像陰雲般撞向了楊豐,然後又全都在瞬間憑空消失,不過這時候燕只不花倒是看出點異常,在那些羽箭消失的時候這個妖人面前彷彿一片黑霧落下。
“妖法,絕對妖法,立刻去請開元寺的大師們過來,不用擔心,咱們還有護城河和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