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的主動進攻不但沒有阻擋住陳友諒北伐的腳步,反而遭遇慘敗並白送了後者上萬匹寶貴的戰馬……
騎兵一直是陳友諒的弱項。
他可不是擁有淮右精銳騎兵的朱元璋,一直在江漢地區作戰的他水軍強而騎兵弱,這次王保保給他補齊了這個短板,而事實上王保保也無力再阻擋他進軍洛陽的腳步,這個目前元朝頭號名將甚至放棄了河南,他的殘部又走商洛道逃回關中,然後直接北上出上黨返回河北。
至於孛羅帖木兒當然也不可能真得南下進攻漢中。
他又不是傻子。
這種時候他更樂意打落水狗,於是他立刻率領所部北上奪取了原本王保保控制的太原,實現了自己對於太行山以西的控制,不過他同樣也拿李思齊等人無可奈何,這些軍閥們之前不聽王保保的,現在當然也不會聽他的,甚至李思齊,張良弼,孔興,脫列伯迅速又聯合起來,在長安城外的大明宮遺址上,搞了一個會盟四家瓜分關中共同抵抗孛羅帖木兒。
總之王保保在太行山以西的牌桌上算出局了。
對此他儘管怒髮衝冠卻也無可奈何。
他的損失太大,已經沒有底氣和孛羅帖木兒爭山西。
而且就在同時張士誠和朱元璋也開始北伐,尤其是張士誠大舉增兵徐州,呂珍被任命為吳越北伐軍統帥,和左君弼率領十萬精銳迅速完成對邳海兩州的控制並虎視山東,雖然沒有真正發起進攻但也只是時間問題。而自安豐北上的徐達和常遇春也開始沿著潁河北伐,目標直指開封,再加上張定邊的北伐軍,漢,吳,吳越三國三支北伐軍幾乎齊頭並進。近三十萬全都是百戰精銳的老兵帶著一天比一天多的大炮和燧發槍,帶著光復華夏的信念和積攢百年的仇恨洶湧而前,摧枯拉朽般碾壓任何抵抗,掃蕩已經瀰漫在這片土地上兩百多年的腥羶。
王保保沒有膽量迎戰。
他能做的只是在這片洪流席捲到河北之前,最大限度恢復實力,然後保衛他背後的大都。
好在他還有足夠時間。
畢竟這三路北伐軍都同樣受到物資的限制,無論陳友諒從南陽向北修繕道路以保障四輪馬車的陸路運輸,還是朱元璋疏浚淝河到潁河蔡河直抵開封的水運線,還有張士誠重開徐州利國監,這些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王保保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
其實他也沒什麼可準備。
畢竟這時候元朝內部也是一盤散沙,孛羅帖木兒不從背後捅他刀子就屬於奇蹟了,而哪怕和他同盟的李思齊也是在關中作壁上觀,關中四軍閥全都如此,他根本沒有任何支援,完全可以說是孤軍奮戰,從這一點上他倒是可以算大元朝最後的忠臣了。
至於其他人……
他們才不管元朝是不是會覆滅呢,這些傢伙大不了投降,尤其是李思齊,張良弼,孔興三家本來就不是蒙古人,對南方的北伐態度也都很曖昧,雖然對大元忠心是有,畢竟都是鎮壓紅巾軍起家,手上都沾滿了紅巾軍的鮮血。他們不敢投降,比如張良弼和孔興最後都沒投降,一個跑路回家當農民,一個還想反攻大同結果被部下砍了投降,應該說他們對元朝還是有感情,可就算是有感情,要讓他們主動出擊那也依然是未免太天真了。
做軍閥割據一方多好啊!
再說他們在關中老老實實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些,真要出去的話那基本上就算自殺了。
從北方草原叫人?
開玩笑,前年造反的陽翟王阿魯輝帖木兒還差一點兵臨上都呢!
呃,北方同胞也不安分啊!
“祖宗以天下付汝,汝何故失其太半?盍以國璽授我,我自當為之!”
聽聽這搶皇位都搶得如此理直氣壯,話說這時候元順帝難道還能指望北方草原上那些同胞嗎?他們別說沒能力,要是有那能力的話,南下第一件事也是把他踢到一邊,然後拿走玉璽來一個我自為之,可憐這時候的元順帝雖然理論上統治著一個一千多萬平方公里的龐大帝國,但實際上他的旨意在大都城裡都不一定管用,而且唯一能保護他的也只有王保保這一個軍閥。
當然,北方的這些破事楊豐就沒有興趣管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福州。
“又來了!”
楊豐不無唏噓地看著前方這座古老的城市。
上次他來是髮匪兵犯福州那次,四百多年後的福州城和眼前這座多少還有點區別,那座福州城實際上是洪武初年修建,眼前這座是宋城,但兩城本質上是重疊的,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