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急忙下馬,幾步衝到他爹跟前,兩名親兵同時下馬,三人迅速抬起重傷的老將往馬背上放,也就在這時候他無意中向後望了一眼,不足百步外的半空中,一雙銳利的目光正在盯著自己,他瞬間肝膽俱裂……
“快跑!”
他驚恐地尖叫一聲。
緊接著他放好他爹,然後撲向自己的戰馬。
而在他背後,剛剛被這一支火球箭吸引了注意力的楊豐,正盯著他的背影同時落地,順手在潰兵中橫掃一圈然後再次躍起,這時候那對父子已經開始加速逃跑,但此時道路完全被堵死,這種情況下哪怕他們用刀砍那些潰兵,也不可能真得加快速度,轉眼間楊豐就從天而降落在他馬前。
楊豐手中狼牙棒一掃,兩名忠心耿耿的親兵連人帶馬一起飛出去。
“妖孽,我跟你拼了!”
那將領哆哆嗦嗦地怒吼一聲。
然後他挺矛直刺楊豐胸前,楊豐連躲都沒躲,任由那長矛刺中,緊接著上前一步,在矛刃滑開同時一把抓住他胳膊,隨手把他從馬上拽了下來一腳踏住,四周那些親兵們嚇得一鬨而散。
“這是誰?”
楊豐看著馬背上老將說道。
後者已經昏迷,被馬踏斷的腿上鮮血還在流淌。
“家,家父!”
那將領艱難地說道。
“你是漢人?”
楊豐說道。
“尊神,小人父子都是漢人,原本都是金國的屬民,金亡之後為蒙古人逼迫才不得不為其賣命,小人跟著那蒙古人也只是虛與委蛇,求尊神饒過小人父子狗命,若尊神以小人罪重,求赦家父性命。”
那將軍哀求道。
“你倒挺有孝心,滾吧!”
楊豐抬起腳說道。
他對蒙古軍中的漢將還是可以網開一面的,畢竟這裡面很多其實都是金國人,跟南宋沒有任何關係,甚至還有些乾脆是遼國的舊民,都被異族統治幾百年了,人家不可能對大宋有感情,這屬於歷史遺留問題,沒必要斬盡殺絕,畢竟這時候沒什麼現代民族概念,北宋自己丟了天下,就不能怪一百多年後的北方漢人跟著強者混,他們也是要掙扎求活的,這混亂的世道也不能要求他們太高。
那將軍趕緊爬起來,牽著馱他爹的馬就要走。
“對了,你叫什麼?”
楊豐突然問道。
“回尊神,小人張弘略,這是家父張柔!”
那將軍小心翼翼地說。
“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張弘範?”
楊豐愕然道。
“呃,那是小人九弟!”
張弘略陪著笑臉說道。
驟然間頭頂惡風呼嘯,下一刻他們父子一起被狼牙棒拍沒了。
“瑪的,吃了個死蒼蠅!”
楊豐一臉噁心地說。
說完他長嘯一聲,周圍那些蒙古士兵立刻鬼哭狼嚎地紛紛逃向洪山。
楊豐也沒興趣管他們,他看了看南邊戰場,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混戰,不論殘留在城南和城東一帶的蒙古軍,還是裡應外合攻擊他們的宋軍,完全都攪成一團,但明顯宋軍佔據絕對優勢。這一次參戰的各路宋軍可以說是南宋幾乎全部能拿出手的精銳了,那些將領同樣都是這時候不多幾個真正能打的,呂文德,呂文煥,向士璧,曹世雄,劉整,孫虎臣,城內殺出的張勝和高達,還有水上進攻浮橋的夏貴,這都是南宋軍隊的精華,也就還有王堅和張鈺在四川,其他全都集中在鄂州戰場上。
這些人以幾倍的絕對優勢,圍攻已經被他攪亂的蒙古軍,估計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了。
就算是出現意外也只能是蒙古軍部分逃走,但想翻盤已經不可能,鄂州城和長江阻止了忽必烈的增援,而唯一能夠選擇的增援通道就在他腳下,還被潰逃的蒙古軍堵死了,既然這樣那就沒必要再為鄂州城下戰局擔心了,城南蒙古軍的覆滅只是時間問題,倒是城北的蒙古軍該收拾了。
忽必烈啊!
這時候忽必烈的大本營還在滸黃洲,也就是武漢東邊長江向北的轉折點白滸,那裡也是蒙古軍浮橋的南端,雖然弄死這位元朝開國皇帝肯定不行,畢竟他死了就沒人回去和阿里不哥打內戰了。
但調戲一下還是可以的。
“忽必烈,我來了!”
楊豐驟然間亢奮地大吼一聲,然後縱身躍起直奔東湖西岸。
(火器問題,突火槍這一年才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