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喜歡跟官府打交道。”
楊豐說道。
“道長修道之人,自然不沾俗務。”
杜林貪婪地盯著那金子說。
“我的道觀要建在峴山上。”
楊豐說道。
“道長好眼光!”
杜林看著他放下的第二錠金子機械地說。
“這是在衙門的花費,事成為止剩下歸你,辦不成我換人。”
楊豐說道。
“道長請放心,一切包給在下。”
齊林立刻回過神來,拍著胸脯說。
他現在就跟做夢一樣,原本看到個陌生道士只是想撈點油水的,以他的眼光當然能認出旁邊道童是女的,雖然也有夥居道士,但按照朝廷律法,所有夥居道士都是勒令還俗的,如果是一個沒根基的路過道士,身旁帶著個女人,那完全可以敲一筆的,然而卻沒想到這簡直就是個財神爺啊,出手就是兩錠五兩的金錠,而且還是給一個就說了兩句話的人,這是豪爽還是傻還是……
還是傻啊。
“道長現居何處?”
他緊接著問道。
“暫無居處,正欲僦屋。”
楊豐說道。
“這個也包給在下了。”
齊林緊接著說道。
“那就有勞了!”
楊豐滿意地說。
“二狗,告訴老何,道長這席記我賬上!”
齊林朝夥計喊道。
然後剩下的就簡單了,齊林和他那名同伴陪著楊豐離開酒樓,一邊和楊豐說笑著一邊在襄陽城內七折八拐,最終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巷裡,敲開一戶人家的房門,那房主出來談了幾句,立刻帶他們到了另外一處小院,齊林又出去叫來一群人給楊豐打掃乾淨,因為已經是五月底也不需要被褥,去木器行抬來傢俱鋪上棕繃涼蓆就行了,在這種地頭蛇的幫助下可以說雷厲風行般,楊豐就把自己在襄陽的住處解決了。
然後齊林等人迅速告辭離開。
“此地民風淳樸足證我大清盛世!”
和孝公主看著離開的齊林等人感慨地說道。
楊丰神秘地一笑。
他的確準備在襄陽修道觀,然後走傳教路線。
從北到南一路走來這個死氣沉沉的國度讓他無比壓抑,可以說這是奴化的巔峰時代,一百五十年的漫長歲月,無數次殺戮和思想的毀滅,讓奴家思想成了天經地義,所有人都在主聖臣賢的夢想麻zui下日復一日地苟活著。老百姓啃著能讓他們苟延殘喘的地瓜,在貪官汙吏的壓榨下苟延殘喘著,然後幻想著皇上聖明青天大老爺再世,然後竭盡所能讓他們的子孫鑽進科舉的大軍,扎進八股文的汙水池竭盡全力向前遊,幻想著他們越過龍門的那一天,越過龍門的他們,就可以同樣做貪官汙吏了。
整個社會就這樣在一圈圈迴圈著。
然後野豬皮的子孫們端坐在一旁看著,欣賞著屬於他們的盛世並且在酒池肉林中腐朽下去。
這是完美的制度。
把人變成行屍走肉的完美製度。
如果沒有外力干擾,這個恐怖的殭屍國度還不知道得延續多少個世紀呢,這個國度根本不可能發生內部自上而下的改變,變革的前提是得有變革的動力,但對於那些士紳來說他們正在一個最好的時代,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想怎麼壓榨就怎麼壓榨,他們怎麼可能毀掉自己心愛的盛世,至於蟎蟲們就更不可能了,他們怎麼可能自掘墳墓,無論蟎蟲還是士紳都只會維護這個制度,任何企圖改變現狀的人都是他們的敵人。
幸好還有英國人的大炮。
但楊豐不能等英國人的大炮,因為英國人的大炮轟開了黑幕,也帶來了另外一群更兇殘的奴役者,這些奴役者給這片土地帶來的同樣是苦難,至於其他東西只不過是附帶的衍生品而已,而楊豐也不可能去和士紳合作,然後自己代替蟎蟲們,那樣的確很容易,只要他和士紳們合作,保證不出兩年改朝換代,但那樣他估計自己的新朝代依然挺不過殖民者的大炮。
他需要一場內部的***。
但他沒有半個世紀的時間去開啟民智了,他只有不到二十年時間,這樣他就只能採取一種耗時最短見效最快的手段,宗教的手段,歷史早已經證明,在民智沒有開化的時代,宗教是最好的手段,在人們不知道什麼思想主義的情況下,神靈就是最好的替代品,而神靈同樣也是最簡單容易的替代品。
“我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