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球。
“國師,大同電報,耶律大石率軍至大同,城內契丹人開門迎降,耶律餘睹被亂兵所殺。”
吳革低聲說道。
端坐宣德門城樓上的國師微微一點頭,然後把話筒往下壓了壓,這才對他說道:“回電,讓聯絡處立刻照會耶律大石,宋遼為兄弟之邦,耶律餘睹為大宋藩屬,何以無故殺害?他必須給我一個解釋,如果他的解釋不能令我滿意的話,那麼河東有十萬大軍正等著去和他面談。”
耶律餘睹幹不過耶律大石那是毫無懸念的,一個出賣遼國做帶路黨的契丹版吳三桂,一個至今不肯去屈服於仇敵,自始至終高舉遼國這面旗幟的英雄……
契丹人會選誰?
耶律大石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才不顧旁邊金國的威脅搶大同的。
他知道自己會兵不血刃的。
楊豐此舉就是問問他,你準備以後咱倆怎麼處啊?你要不能讓我滿意我可就去問罪了,相反你能讓我滿意的話,那咱們就做朋友。
耶律大石會知道怎麼做的。
吳革立刻轉身離開,就在同時一名弟子領著一個男子走來,而那男子還攙扶著一個顫巍巍老頭,此時宣德門前御街上,數以萬計的老百姓正翹首以待,在他們的目光中,那老頭和那男子走到楊豐面前,前者一本正經地作揖,楊豐起身還禮。
“中立兄,請坐!”
楊豐說道。
“國師請!”
扒灰公的太師傅,前國子監祭酒,二程四大弟子中碩果僅存的大儒楊時顫巍巍說道。
倆老頭一起坐下。
“兄有何指教?”
楊豐一邊親自斟茶一邊說道。
理論上老楊比他大得多,這傢伙已經七十五了。
御街上觀眾聽著大喇叭裡面的聲音眼巴巴看著這一幕。
“聽聞國師欲廢衍聖公收孔氏祭田,不知是否屬實?”
楊時說道。
“屬實,凡人何徳竊號為聖?昔昊天上帝創造宇宙萬物,三皇五帝代行其意志教化人間,是為聖人,孔丘何徳敢稱聖人,更何況聖人乃昊天上帝意志化身本就不是凡人,又豈是凡人君主所能封?孔丘既非聖人,又非大宋宗室勳臣,於國無功,其後代又何徳稱公爵,既然不是衍聖公那當然也沒資格再擁有祭田,祭祀孔丘是他們做為孔丘子孫家事與朝廷再無關係!”
楊豐說道。
“孔夫子創立儒家教化萬世豈非聖賢?”
那侍立的男子說道。
“儒家教化萬世?那置諸子百家於何地?先秦以法家治國,漢以黃老之術,唐以道教為尊,縱然我大宋亦以道教為國教,何來儒家教化萬世之說?若孔丘以創立儒家稱聖,百家之創立者豈非皆可稱聖?”
楊豐說道。
“自漢以來豈非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那男子反問道。
“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三國兩晉乃世家治世與儒家何干?若說讀書會寫文章就是儒家,那諸子百家哪個不會讀書寫文章?隋唐為抑制世家開科舉,以儒家典籍為科舉之題目才使儒家崛起,但隋朝仍舊是以世家為主,關隴世家皆以武力為尊依舊與儒家無干,唐朝仍舊如此,那凌煙閣上幾個儒生?再造唐室之李郭輩何人是儒生?藩鎮時代兵強馬壯者為尊與儒家思想何干?至五代亂世儒者不過武將之配,如馮道者倚門賣笑以苟延殘喘而已。
至我大宋抑武揚文才又使得儒家復興。
然而結果呢?
若無老夫與眾將士血戰擊敗金軍,閣下還能在此侃侃而談?老夫自認不信那孔丘的話,也非儒家弟子,那你們是不是儒家?”
楊豐轉頭問旁邊那些軍官和士兵。
“我等只信國師!”
後者一齊搖頭回答。
“你看,自漢以來是都尊儒術嗎?我大宋倒是獨尊儒術,可又獨尊出了什麼結果?”
楊豐說道
楊時二人默然。
“老夫並非對儒家有什麼成見,畢竟儒家也有其可取之處,但為了拔高自己而壓制別人就不對了,百家爭鳴各司其職才對,兵家,法家,墨家之流難道比儒家更低嗎?難道他們就沒有可取之處了?老夫不反對儒家,但老夫反對獨尊儒術,老夫要的是王政復古,恢復先秦百家爭鳴,各種思想競爭,而不是儒家獨佔思想,整個國家一潭死水毫無生機。”
楊豐緊接著說道。
“受教了!”
楊時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