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炎抱緊不省人事的惜兒,直起身子,她受傷了。
“他打你?!”潘桂花怒火中燒,她衝向前,狠狠摑了羅炎一巴掌。“你這雜種,吃了熊心豹子膽是不是?”她反手又甩了他一記耳光。
羅炎踉蹌地退了幾步,雙手擁緊惜兒,瞧都沒瞧婦人一眼。他的舉動卻惹惱了潘桂花,她作勢又要打他一耳刮子。
“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你一頓──”
“夫人。”梅秋菊護在兒子身前。“您就饒了炎兒——”
“梅秋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阻撓我。”她用力地甩梅秋菊一巴掌。
梅秋菊撲倒在一旁,羅炎擔心地叫了聲。“娘。”他蹲在母親身旁,想扶起她。
“看你還敢不敢打我!”羅天佑一臉不可一世地說。
“我沒事。”梅秋菊安慰地拍拍兒子,她狼狽地爬起,左頰已腫紅。
潘桂花由奴婢攙著走到梅秋菊面前。“梅秋菊,你給我說清楚,這女娃兒又是哪來的野種?你就會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是不是?”
“不是,我──”
“啪”一聲,梅秋菊又捱了一記耳光,她退了一步。
“還頂嘴。”潘桂花厲聲道。
羅炎憤怒地瞪著潘桂花,他不懂為什麼夫人老看他和娘不順眼?
“瞪什麼瞪?”潘桂花美麗的臉孔因憤怒而顯得猙獰,她右手再次揚起。
梅秋菊見狀,急忙護在兒子身前。“夫人,惜兒是我家小姐留下的女兒,小姐過世了,所以我才照顧惜兒,我有告訴老爺。”她急急解釋。“惜兒受傷了,可不可以先請個大夫──”
“請什麼大夫?不過是撞到頭罷了,留點血算什麼!還有,你別拿老爺來壓我,為什麼這事不先告訴我?”潘桂花尖聲道。“你哪來什麼小姐?”她頓了一下。“哦!我想起來了,差點都忘了你曾是個奴才。你就是和你那位小姐串通好設計老爺,逼老爺娶你的是吧!這叫惡有惡報,聽說梅府的宅子被人查封了,這叫老天有眼,人死了還留個野種──”
“惜兒是小姐的──”
“還敢頂嘴!”她用力擰著梅秋菊的手臂。“你這狐狸精。”
梅秋菊隱忍著疼痛,沒有回話。
“狐狸精!”羅明珠也學著罵了一句。
“不許你留著那小野種。”潘桂花冷聲道。
“夫人──”梅秋菊驚恐地求情。“夫人,我求求你,惜兒沒地方去,她會死的。”
“關我什麼事?”
“夫人,我求你。”梅秋菊跪下雙膝。“我求你。”
“娘。”羅炎愕然地注視母親,他從沒見母親為任何事下跪過。
“喲!我擔當不起。”潘桂花冷哼地笑著。
惜兒在羅炎懷中動了一下,呢喃一聲,隨即困惑地睜開雙眼。
“好痛。”她抬手撫著傷處。“血……”她驚嚇的叫著,她望著羅炎,淚水便撲簌簌地落下。
“沒事的。”羅炎安慰道,他放下她,蹲在她身前,拿起腰際的上衣替她擦臉、擦手。惜兒的淚不停落下,她抽搭著抱緊他。
他笨拙地拍拍她的背,惜兒只是哭,羅炎抱緊她,臉上的表情慢慢地變得溫柔。
梅秋菊則仍跪在那兒乞求,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求到夫人答應為止。
羅天佑直盯著羅炎和惜兒瞧。“娘,你就留下那個女娃兒,她挺好玩的。”
“那怎麼行?”
“我不管,我不管。”羅天佑使性子。
“天佑──”
“我不管。”羅天佑大聲地打斷母親的話,從小到大,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次當然也不能例外。
潘桂花蹙眉,睥睨地瞥向羅炎和惜兒,突然,她露出一抹冷笑,這下倒好,看不出這死羅炎在乎這女娃兒,這下有法子治他了。
“好吧!”她一副寬宏大量的說。“就留下這女娃兒。”
“謝謝夫人,謝謝。”梅秋菊都快磕頭謝恩了。
“不過──”她刻意停頓一會兒。“她可也得給我工作,要待在這個家,就得幹活。”這女孩兒是那可惡的梅玉蓮的骨肉,她也可以趁機折磨折磨她,以洩心頭之恨。
梅秋菊對這要求也只能點頭,她不敢有什麼意見,免得夫人又反悔。
“走吧!”潘桂花搭著奴婢,走出南院,身後跟著羅天佑和羅明珠。“木柴快點給我劈好,而後再去給我挑水,可別偷懶。”她頭也不回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