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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康皇面露猙獰,大皇子煌炫低低垂著眼,沒有接話。

昭陽殿中只餘下鐘樓之聲,靜謐之中透著壓抑和詭秘,平康皇喘了幾口氣,慢慢平靜下來,“總之你知道該怎麼做,下去吧。”

“兒臣遵命。”躬身退下,煌炫到了大殿之外才起身,拂了拂袖,離開了昭陽殿。

殿內一片寂靜,只留下皇座上的平康皇對著眼前厚厚的一摞奏摺,他卻無心於此,沉著臉獨坐案前。

一手從座下的扶手上撫過,這個皇位,得來不易……本以為能高枕無憂,沒想到他竟低估了君湛然。

煌湛已死,總有一日,君湛然也必須死!

遠在凜南的南宮蒼敖與君湛然並不知曉平康皇此刻的震怒,但他們離開夏國的第一天起,便清楚那煌德定會大發雷霆。

這也是他們的目的,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是霧樓的行事之風,南宮蒼敖也一向如此。

不過眼下,他們已顧不得皇城之中如何,初到凜南,有一堆人要安置,雖然未在城中被通緝,但總是不要過於顯眼為好,在這方面南宮蒼敖十分謹慎。

他再也不想重新經受一次和那天同樣的驚嚇了,“下次你再這麼嚇人,我就直接跳下崖去,看是我擔心你,還是你擔心我。”

聽見南宮蒼敖的這番話,君湛然也不辯解,“行啊,你也跳下崖來,大不了我們一起做一雙孤魂野鬼。”

“湛然這是在邀我與你同生共死?”南宮蒼敖來了興致,“有句話叫做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什麼生生死死,在我看來,不過如此而已。”曾死過一次的人對耳邊的細語如此回答,“生也好,死也罷,但求無愧於心,無悔於世,若有一日真要我死,能和你同去倒也不錯,至少黃泉路上不會寂寞。”

淡淡語聲,說的平靜,微翹的嘴角上揚起幾分冷魅,而今的君湛然在不掩飾心中的想法,經過斷崖一役,他不必再隱藏身上最大的秘密,便如搬開了一塊巨石,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輕鬆。

吐露的話也變得輕快起來,慵懶的靠在軟榻上,室內一座銅爐燒著炭火,窗戶微開,隨著寒風吹入幾許冷梅淡香。

這裡是西凜城中一座獨院,初到西凜城,南宮蒼敖便命人悄悄將此地買下,他們一行人多,若各自去往客棧,聯絡不便,更要防著人多眼雜,不如一勞永逸,直接找個自己的地方,若有什麼行事也方便許多。

南宮世家其餘諸人被安排在院落深處,有專人保護,經過一路之上的逃亡,又深受打擊,南宮年的身體大不如前,在其他人的陪同下安然靜養。

這邊的房間裡,南宮蒼敖正在個君湛然換藥,已請了大夫看過,君湛然只是皮外傷,傷口雖深,卻未傷及筋骨,已算幸事。

難醫的是他多年以來久坐不起,雙腿肌肉萎縮,要恢復尚需時日,君湛然早有心理準備,並不覺得如何,只要能夠站起,就算他的雙腿一時半刻不能完全復原對他也沒什麼影響。

“真不知道你如何下得去手。”眼前傷痕遍佈,南宮蒼敖忍不住眉頭緊蹙,語氣也越來越嚴厲。

“先不說這些傷口,就說以前,你先用銀針抑制情慾,而後竟然還限制自身行動,你要假作雙腿有疾,只需坐於椅上,何必做到這種地步!”對他的做法不敢苟同,他為他重新上藥,說話間手下多用了幾分力。

君湛然輕呼,“輕一點!”

“這時候知道要我輕一點,你自己割下去的時候怎麼不知道留手?”沒好氣的回答,手中動作卻終究還是放緩很多,南宮蒼敖實在不知道,這麼多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確實是他自己割傷了自己,沒什麼好說的,君湛然也沒想到,腿上的傷勢在幾日之後看來會如此嚴重。

痛楚自下往上蔓延,這種感知並不是折磨,他幾乎有些享受,這種痛在證明,他還活著,他還能走。

“你以為殘廢好裝?”對南宮蒼敖的質疑,君湛然自有一番解釋,“若非我這麼做,危機之時不及思考,身體變會自己行動,我正是為了防止這樣的情形發生,比如當日你我交手,要不是我要用銀針刺穴,制住脊椎要害,我定會在你刀下站起,被你識破。”

這也是他的苦衷,否則難不成真的有人會喜歡成為一個雙足難行的廢人?腿上傷藥已經上完,君湛然穿妥衣物,掩起衣襬。

“你可知道這是種什麼感覺?”他按了按衣下的腿。

“這就像擺設,有腿難行,有路難走,一夕之間穿衣起居都要借他人之手太能完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