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如錦為何突然面色大好,只是好似不願再說那簪子的事,飛快地轉移話題道:“我便是聽她口中說那平王被彤公子逼婚,當時我便坐在隔壁,聽到她們私語,想來那彤公子可說是咱國中的奇人,如此大膽,聽說……”
無尚忽然又紅了臉,叫小廝朱墨跟秋雨都出去,如錦莫名地攥緊了手心,怔怔地想彤公子他很是喜歡那小混帳……
無尚湊過來,低不可聞地耳語道:“我昨日聽見那混……梁王跟她的貼身侍衛說笑話,說當日平王從你家回來,便被髮怒的彤公子關在房中,後來王府裡的侍衛見情形不對,闖進門去,彤公子當時正把平王按到了塌上要強行……夫妻之事……”無尚頓住,紅了臉羞澀地道:“那彤公子果然是大膽,這樣有失大德的事也做得,竟不顧名節。”
“什麼?她,她,”如錦的靈臺一片混沌,想起那夜彤公子將小混帳按在塌上的光景,心裡空如雪,若彤公子真和那小混帳……如錦的心忽然針刺一般痛起來,恍惚摸不到邊際,只抓緊了自己的青衫。
只聽無尚又道:“……所以平王嚇得跟兔子似的,連著多少天都不敢回府去,那彤公子又是陛下的親叔叔的獨子,雖然此事沒有傳開,但彤公子喜歡平王的事朝中皆知,用不了太久,也許陛下便會賜婚下來,你再不必擔心那混帳東西纏著你不放了……”
“賜婚?賜婚……”如錦喃喃重複了幾句,低頭輕輕笑了笑,心道我自是該高興的,從此後她自被彤公子管束,再不能來糾纏我,再不敢去強搶男子……
只是,心卻歡喜不起來,再也聽不到無尚在說些什麼,渾渾噩噩應兩聲,不知怎麼便出了秦府,秋雨跟在後頭咕咕噥噥地言語。
日頭有些刺眼,滿街的人影綽綽,忽遠忽近,靈臺裡,空明一片。如錦越走越快,秋雨跟頭流水攆在後面。
一輛馬車忽然在身旁頓住,如錦木然回過身,碎花簾子掀起來,隨即如錦便突然被人一把拉進去,跌入一人懷裡,簾子剛一落下,馬車便飛奔而去。
追上來的秋雨看得清楚,唬得魂飛魄散,哭叫著追趕,卻哪裡追得上。
如錦回過神來,淡淡的清香沁入鼻息,果然是那小淫賊,她緊緊抱著自己,兩人貼得甚緊,小賊幽深的秋水雙瞳直直望過來,竟在他唇邊輕啄了一口。
如錦一怔,甩手一巴掌過去,惱恨地罵道:“你這小淫賊,你想做……”話未出口,身子一傾,被箍在懷中動彈不得,唇也被堵上,柔軟的舌尖舔著他的唇跟著滑進來,如錦一顫,腦中“轟”地一下空白一片,全身麻軟。
羽兮摟得甚緊,不知多久才放開他,可憐如錦自小到大,哪裡被女子這般調戲過,偏又惱恨不起來,恍惚間,那小淫賊在耳邊委屈地道:“錦兒,這幾日我怎也想不出,到底哪裡做錯了,你這般惱我,叫我寢食難安,今日便與你說個明白。雖然二王姐浮浪無行,大概因我自小體弱,從前對我管教十分嚴厲,我也從沒去惹過男子。就只到了京城,一見你,便日日刻在心裡想,卻是不知你是何人家裡的,便叫我府裡的侍衛到處尋同你一樣的轎子,她們連轎帶人抬到王府裡,我,我也只是望一眼是不是你,別的什麼都沒做便把他們送回去了,那卓君,確實是我見他被人下藥,才帶回王府的,他早已經有了心上人的,還有彤子軒,我與他清清白白的,從來只當他做好弟弟。我這心裡,只容得下你一個,今生我要定了你,你現下不明白我,早晚有一日也總會明白我。”
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如錦亂糟糟的心忽然靜下來,連方才那股憋悶之氣也散了,才覺自己還在平王懷中,兩人的青絲都纏在一處,急忙掙開去,原本惱她輕薄,抬眼卻瞧見她臉上的紅印殷然,顯是方才打得不輕,心下一跳,忽然間什麼都消散了。
馬車不知到了何處,四面很是安靜,靜得聽到兩人的心跳聲,如錦紅了臉,別過頭淡然道:“平王殿下做什麼,與如錦無干,請放如錦回家。”
羽兮頓時黯然,幽怨道:“錦兒,你還是不信我麼?我但有半句虛言,管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如錦臉色一變,卻又止住口,清雅的容顏恍若月輝,良久才淡然道:“殿下若是並未做下什麼失德之事,城中都傳得如此不堪,日後殿下更該謹言慎行才是。”
話裡之意,似已認可了羽兮的辯解,羽兮一喜,道:“你這一句,抵了別人百句千句,我日後定會改了,小心謹慎。你莫叫我殿下,叫我兮兒便是。”
馬車中光線昏暗,如錦側身坐著,人如畫顏如玉,眼簾半垂,輕輕抿了唇也不答話。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