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炯澈漸漸被幽暗取代。他怔然望著她的眸子,透過那翻湧的幽光,他只覺自己彷彿墜入了一個無底深淵。那裡深邃幽黑,沒有盡頭,如同穿越了長長的時光隧道,抵達了一個未知的領域。在一片蒼茫中,有星火慢慢燃起,然後盤旋上升,倏忽間便點亮了他眼前的世界,有如萬千煙花乍然升起再墜落懷中,在那片璀璨輝光中,他聽到一個聲音說:“野哥哥,你真的不想要緬兒嗎?”
那聲音猶被冰雪浸潤,似被清泉洗滌,純淨中帶著哀婉,清澈中透著幽怨,就彷彿一記重錘狠狠砸進了他的心坎,他慌忙抱住聲音的主人道:“不是的,我想,很早便想了。”
“那你便不要再拒絕,現在已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再阻撓你的心意了。”
迎上她深凝他的目光,那是一種不同於往日的神情,姬雲野只覺一股怪異的感覺襲上心頭,似乎真的沒有什麼事可以阻礙到他得到她的決心,哪怕天塌下來他也會要了她。
還沒理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一個軟糯的物事已爬上了他的唇瓣,在那裡輕啄細吻起來。一股奇異的電流瞬間傳遍全身,他下意識地吻了回去,以從未有過的熱情,侵佔她口中的每一寸香甜。一邊將她揉進懷中,一邊撫遍她的身體,雙手所過之處,衣衫盡落。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帶著情。欲的身體接觸,就猶如積攢了萬年能量的火山終於噴發,狂湧而噴薄,一發而不可收拾。
花緬不記得姬雲野要了她幾次,靈肉交融的時刻,他的顫抖燙痛了她的心。這是她第一次對他使用催眠術。她自嘲地笑,沒想到竟是用這種方法才成全了兩個相愛的靈魂用最直接的方式彼此擁有。
激。情褪去,姬雲野似乎回過神來,望著懷中光裸的身體和她身下錦褥上那點點櫻紅,他心中震顫不已。他和緬兒終於木已成舟了嗎?
他輕撫著她情。潮過後泛著潤澤的玉潔背脊,啞聲道:“對不起。”
花緬將頭埋進他懷中,柔聲道:“是我自願的,你何必自責。”
姬雲野搖了搖頭,將她揉進懷中:“我不是說這個,我是難過自己的第一次沒能留給你。”
花緬一怔,心中頓時澀然,她喃喃道:“是啊,如果那時候你便要了我,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不愉快了。你不用娶藍惜蕊,不用納秋棠,我也不用嫁給裴恭措。”
姬雲野卻淒涼一笑:“那時候我不能要你。”而且即便要了你,我們也暫時不能在一起。
花緬詫異道:“為什麼?”
姬雲野嘆了一聲道:“五年前,凌月雖為你換了血,可你體內還有餘毒未盡除。是以,他用內力將餘毒全都逼入了你的宮胞之中,待到初潮來臨,可隨著癸水排出體外。但在此之前不能同房,否則毒性會蔓延全身,再無生機。”
花緬聞言渾身一震,難怪他當時寧願讓秋棠幫他解毒也不碰她,自己為此還怨恨了他那麼久。此時也不知是釋然還是悲哀,只覺心中窒塞無比。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何不早說?”
“那時你一直躲著我,我尋你不著,壽宴前好不容易見到你,你又不給我機會解釋,而壽宴過後已經沒有解釋的意義了。”
回想當初種種,還真是陰差陽錯,花緬不由嘆息道:“終歸你還是選擇了東離而放棄了我。”
姬雲野先是一愣,但轉瞬便明白了她話中所指,他不由蹙起了眉頭道:“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比你更重要,所以我不會為了任何東西而捨棄你。”
花緬不無譏諷地道:“若非有事實為證,我幾乎都要相信你這句話了。”
姬雲野眉頭蹙得更深了,然而他望著她良久終是嘆了一聲道:“以後你會明白的。”
花緬突然有一種感覺,國師那日對姬雲野所言定然不同於對皇后所言,這裡一定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但能讓野哥哥忍痛割愛的事情她又想不出來還會有什麼,於是她神情鄭重地道:“野哥哥,不如我們私奔吧!”
姬雲野心頭一悸,脫口道:“不可!”
“為什麼?”
姬雲野凝著帳頂繡工精巧的紫龍臥雪菊陷入了沉思。那日國師傳音告訴他,他夜觀天象,發現天有異象,於是以自己的血祭了照世鏡窺得天機。說若不將花緬送去南秀皇宮,三年後整個天下都將陷入戰亂之中,不但生靈塗炭,江山不保,花緬亦會死於東離戰火。若將花緬送走,不出三年東離便可一統天下,花緬自然還會重回他的身邊。
照世鏡據說乃天界遺世神器,可窺視過去預知未來,開啟之時,以咒為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