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支的人兒轉瞬便被憂傷籠罩,凌月遲疑著啟唇道:“其實裴恭措也不錯,你不妨試著接受他。”
花緬聞言不但不認同,眸中反而蓄起了淚花,她幽幽地道:“你可知道,我愛了野哥哥十四年,從未想過接受別人。讓我離開他,就如同挖了我的心,心都沒有了,又如何去想別的人事?”
凌月一時心疼,伸臂將她攬入懷中:“肩膀借你用用,想哭就哭吧。”
花緬也不推卻,伴隨著滿心的酸楚,眼淚嘩嘩滾落。哭了一會又覺低聲嗚咽不足以表達自己悲傷的心情,於是放聲痛哭,直哭得天昏地暗,力竭身倦,最終在凌月懷中沉沉睡去。
第022章 爭風
姬雲野和裴恭措在樓船上賭了注,對了弈,又喝了茶,聽了曲,正準備離開,卻碰上從清風樓折返的康穆寧。
康穆寧調侃道:“二位倒是好興致,不陪佳人陪情敵,可惜佳人又有新人陪,哈哈。”
姬雲野和裴恭措完全忽略了他話中的戲謔,只抓住了其中的關鍵,於是異口同聲道:
“你見到花緬了?”
“緬兒在哪?”
康穆寧幸災樂禍道:“她跟天照女皇的皇夫在一起,先是在這裡賭龍舟,用兩千兩贏了一萬兩,然後去清風樓點了樓裡新推的一桌極品萊色。你們若是現在趕過去的話,估計還能嚐嚐新鮮。”
康穆寧的最後幾個字湮滅在二人突然奔跑帶起的一陣風中。他怔望著二人消失的方向,訥訥道:“不是吧!這二位可都是人中龍鳳,怎麼會看上她?若非他們口味獨特,難道是我眼拙,沒看出花緬的好?”
“你說的沒錯,的確是你眼拙。”
康穆寧被這帶著笑意的朗潤嗓音驚了一跳,回頭便見一位翩翩佳公子正笑容溫煦地立於身後,旁邊跟著一位面色不霽的少女。
“原來是兩位貴人,小王有禮了。”康穆寧揖了一禮道,“六皇子此話何意?”
姬凌止神色認真地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康穆寧不由笑道:“同聲相應,同氣相求,莫非你也是她的裙下之臣?”
話剛說完,便覺出不對,他瞥了眼花若水後兀地用扇子敲了一下額頭道:“瞧我這記性,竟忘了六皇子已是名草有主,在下有口無心,還望莫怪。”
“無妨。”姬凌止並無惱意,他笑容可掬道,“你方才說緬兒在清風樓?”
“正是。”
“正巧我也餓了,”姬凌止轉頭對花若水道,“不如我們也去湊個熱鬧?”
花若水此刻已現慍色,她語氣不悅道:“只怕不合適吧,他們爭風吃醋的,我們去了又算怎麼回事?”
姬凌止不料花若水會說出這番話來,他定睛瞧了她片刻,暗忖,這小姑娘果然不如表面看起來那般單純,短短時間不但看出他們三人的關係,似乎還因自己的緣故吃起了花緬的乾醋,可見心思匪淺。
見姬凌止不語,花若水以為他不高興,忙解釋道:“我不是針對寧婉公主,我只是覺得我們去了恐怕不合時宜。”
果然,這欲蓋彌彰的話語足以證明,她不但看出了自己對花緬的心思,而且已然將花緬視為了情敵。看來,自己方才的言語的確有失妥當。
他不動聲色地安撫她道:“若水說得在理,我們去了的確多有不便。豔霞居的菜品可是東離一絕,不如我們去那裡可好?”
花若水原本還以為姬凌止會因自己的阻撓而心有不快,此刻見他如此順從自己,心情頓時大好,她歡快地上前挽著他的胳膊道:“好啊,我們現在就去。”
望著二人離去的身影,康穆寧眯眸自語道:“莫非我猜錯了?”想想又覺不對,姬凌止對花若水不似情意綿綿,倒更像是在勉力應酬。若他當真喜歡花緬,只能說明花緬確有過人之處,可那不正說明了自己眼拙嗎?
仔細回想方才在清風樓的情景,康穆寧腦中靈光一現,單憑凌月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就可以斷定,那盆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嘔吐物”。康穆寧頓時怒火中燒,好啊,花緬,你竟敢捉弄本小王!
當姬雲野和裴恭措推開包房門的時候,看到的正是花緬沉睡在凌月懷中的情景。他是如此地小心翼翼,溫柔呵護,就像對待一塊瑰寶,充滿了珍視與憐愛。
這場景刺激了裴恭措,也灼痛了姬雲野。
姬雲野的痛是因為,他曾說過要代替凌月來愛她,如今卻使她傷懷而投入他的懷抱尋求慰藉。
裴恭措則徑直上前將花緬從凌月懷中扯進自己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