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著,勾勒完最後一筆,將紙張拿起,輕輕一吹:“有了這個,我便不用成日待在歲泠軒。”
若是在現代,希泠的繪圖手法絕對找不到第二人。
繪製一個輪椅的零件、組合套圖,她在沒有任何度量工具的前提下,卻做到了遠勝他人的精確度。
“把這個交給府上的木匠師傅,他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希泠透過書籍瞭解了這個時代人的手工藝程度,這個繪圖,應該難不倒玄衣侯府上的木匠。
“太好了!”紫蘇活潑的奔出了歲泠軒。
希泠看著她的嫩綠色的離去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他日若是離了府,看來得帶上這個丫頭了。
這一天,除了早晨有兩隻蒼蠅叨擾,倒算是風平浪靜。
入夜,歲泠軒除希泠外,空無一人,這是希泠定下的規矩。
庭院竹林旁,希泠斜倚在貴妃榻上,面對這一棵松柏樹,兩根小指般粗細的針在手中翻飛,帶著五彩斑斕的線,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殘影。
17。 【017】¥玩兒,姑娘¥
月光下,希泠一身素衣,似是要消融在那悽迷的冷輝中。
“嗖”的一聲,希泠手中兩針,以人眼很難看清的速度沒入粗壯的樹幹中,又倏地鑽出樹幹,竟然以針將樹幹穿透!
而松柏一顆粗如男子腰肢的枝椏上,出現了一個以綵線與藤條編制的吊椅,巧奪天工。
希泠看著自己的作品,一揮手中獸皮,堪堪落在吊椅上,只有兩字形容——完美。
“出來!”希泠淡漠吐出兩字,卻字字擲地有聲。
一男子著一襲月白錦袍,刺繡細節處卻難掩衿貴,只可惜錦袍出現幾處破洞,讓那雙桃花眼的主人失了幾分風流。
“啊,月夜巧遇,姑娘重逢故友卻無半分憐惜,在下可——”
風無痕話沒說完,因為他眼力極佳的,看著一支繡花針從自己兩腿間飈過。
艱難的躲過這突如其來的暗器,他背後驀地沁出幾滴冷汗:“姑娘重逢故友卻——欸!別別別!”
希泠手中繡花針又隱入袖中:“閣下來此有何貴幹。”
見希泠不再動手,風無痕桃花眼眨了眨,以一個極其風流的姿勢坐上了希泠方才製成的吊椅:“一般人不都是應該問,你是誰,你從哪裡來,然後才是(無)(錯)(小說)m。quLEDU。coM你要幹什麼嗎?”
希泠看著他幼稚的蹭著獸皮上的毛,冷聲道:“一,閣下誰也不是;二,閣下應是乘了精緻畫舫至未央城北碼頭,逛遍城北、城西街,途經輕塵樓玩了半個時辰的姑娘,甜食點心吃了不少,卻滴酒未沾。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風無痕目瞪口呆:“你怎知我行蹤,還有玩了半個時辰的姑娘?”
希泠不屑作答,只是目光嫌棄的從他的鞋履、衣襟、衣襬、袖口、雙手一直打量到了髮帶:“我有眼睛鼻子,自然猜得出閣下行蹤,回答我的問題!”
希泠身為僱傭兵,偵察術、側寫能力足以甩常人幾條街,觀察細緻入微,能力一流。
“哈哈,”風無痕桃花眼裡絲毫被鄙視的尷尬,但仍是乾笑幾聲後才開口,“在下這次絕不是有意驚擾姑娘,只是方才在高處,見此處在月光下五彩翻飛,好奇之下,便湊近來看,不曾想又見到姑娘,真是——”
希泠手心對著他,示意他閉嘴:“那你找玄衣侯何事?”
“呃,三年一度未央大典要舉行,在下特意來找玄衣侯商量此次獻祭的女子。”風無痕坐在吊椅上搖啊搖,倒是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奔主題。
“獻祭?”希泠重複道。
“欸,姑娘,這獻祭可不是要取誰的性命啊,不過是請一個色藝俱佳的女子在大典上跳一支舞罷了。”風無痕解釋道。
希泠冷嗤一聲:“是嗎?可我聽說,凡是獻祭的女子都九死一生。”
未央大典既然是三年一度,如此共襄盛舉的京都大會,它的獻祭,自然聲勢浩大。
所謂獻祭,是由一女子在懸崖峭壁外,一方寸之臺上,著霓裳羽衣跳一支獻祭舞,舞蹈幷不難,關鍵是女子所在方寸之地下便是萬丈懸崖,稍有不慎便會墜落,必死無疑。
18。 【018】¥魅顏公子,風無痕¥
舞畢,全身依附在一條紅色緞帶翩然而下,從懸崖外滑至大典祭壇,腳尖輕觸鑼鼓,一聲響後,大典開始。
傳說,這大典是為前朝國師潁離祈福而設,至今已有百年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