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
宣止終於大悟,他滿臉陰鷙冷冷的逼問:“你方才在試探我?”
咬牙,幾乎要從眼瞳伸出噴出火來。
希泠卻沒有多少耐心了,她驀地伸出手,雪蠶絲的銀光在空氣中一閃而過。
“說!”她手指微動,那蠶絲便在宣止的脖頸上,流下了一道紅痕。
下一瞬,就可以勒出血來。
“——是。”
宣止眸色狠毒,卻不敢分毫。
“他還跟你說了什麼?”她繼續追問。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告訴你?”他幽幽的抬頭,俯視著希泠,一雙冰冷而陰毒的雙眸,從細碎的額髮下,冷覷著她。
希泠眉頭一皺,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似是極其不難煩似的,她只是動手了。
雪蠶絲在她的手指間就如同最聽話的孩子,用一種刁鑽的角度緩緩的朝著他的眉眼處,冷冷的如同蛇吐著信子,逼近了宣止蒼白的面容上,那一雙瞳眸。
一陣涼意,從宣止的眼角傳來,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眸色依舊狠毒,卻隱隱有些後怕之意。
倏忽,那眼角的涼意一動,他幾乎在下一瞬就可以感受到那銀絲刺穿眼珠的劇痛,
“我說!”
他悽惶喑啞的嗓音,驀地在深宮中響起。
希泠手下動作一停,那雪蠶絲的末尾,依舊纏繞在他的眼角出,涼絲絲兒的。
“是……”宣止動了動腦袋,讓那一抹涼意從眼角劃開了些許才說,“他說要替我奪得皇位,還說要同我一起,毀了氏淵……”
“繼續說。”希泠眸色淡了,冷冷的開口。
宣止面露難色:“只有這,其他的他什麼都沒有說。”
希泠沉默了,她靜靜的看著宣止,一雙杏眸幾乎可以洞悉人心般的透徹。
在她的注視下,宣止從沒有發現這空蕩蕩的冥束殿,竟然是這麼寒冷,他被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籠罩上了,卻在她的注視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久,他只覺臉上一涼,一抹銀色在他的余光中一閃而過。
在伸手,顫巍巍的撫上了自己的臉頰時,那雪蠶絲不見了。
但面板上依舊留著殘留的冷意。
“若是暗尊再出現,你第一時間告訴我。做得到嗎?”希泠低低的問道。
她的容顏,如同籠罩上了一層薄冰,如同煙霧繚繞般的不是很真切,卻有一種明確的狠毒從她那淡入秋水的眸色中,滲透出來。
“好。”宣止抿了抿唇,忽的說,“你要在皇宮住下嗎?”
希泠沒想回答他:“你的性命,全靠你表現了。”
說罷,她便轉身,是要離開的樣子。
宣止眸色一厲,開口喊住她:“希泠,除非涼答應了,否則,沒有人能殺死朕。”
他本以為,希泠不會搭理自己,卻見她腳步一頓,回眸看向了自己。
那側顏,不像是人世間的女子。
她的眼睛,無視了眾生疾苦,彷彿只能看到自己在意的東西似的,隱隱露出一種透徹的空洞。
“我方才就可以殺了你。”她淡淡啟唇道。
“可你沒有。”宣止似乎清楚了什麼似的,他定了定心神,“是氏淵讓你到殷奚來的吧?否則這不能解釋你竟然會甘心出現皇宮,既然你到了皇宮,即便是你,涼也不可能讓你隨心所欲,只要朕還在這兒冥束殿一日,你便不可以取朕性命。”
“如果,我非要殺了你呢?”希泠望著他,冷聲,涼薄的問道。
“如果你可以跨過涼的那道坎的話……”宣止彷彿抓住了一種護身符似的,他隨意的聳聳肩,模樣透出了一種少年的不屑與輕狂。
希泠靜靜的看著他,才說道:“如果我要殺掉一個人,沒有人能阻止。”
“宣涼也不行?”宣止反問,又補充道,“朕可是他唯一的血親。”
他不說還好,話音剛落,希泠驀地嗤笑出聲。
一種毫不掩飾的譏誚,從她的眼睛中流露出來,她伸手,纖纖玉指指著他說:“憑你這種貨色,也會提及血緣關係這種東西?人說,虎毒不食子,帝王家骯髒的事情我也是見多了,但你們殷奚這中事情,還真是把我噁心到了。”
她話音落下,滿是不屑與嘲弄。
宣止一愣,下一瞬,面色倏忽就狠決起來,他啟唇,最後卻沒有對此說什麼,只是執拗的問道:“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