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強人意。所以那小子沒有兜攬什麼刺繡之類的夥計,而是從一家首飾鋪買了一批散珠以及金銀線等等,汪二孃在設計首飾方面有些天分,汪小妹跟著照花樣串珠子,兩個小丫頭做的頭幾件首飾就讓人收了去。算算賺到了錢,小財迷似的汪二孃立刻帶著小妹大幹特幹,哪裡還記得什麼八卦閨秀團?
“二孃和小妹最近都有些忙,所以才只能婉言謝絕。”
汪孚林剛說到這裡,就只聽到身後又傳來了一個低低的聲音:“一天到晚忙著做首飾,她們這妹妹也當得太辛苦了。”
那倆丫頭悄悄做這活計,要不是葉青龍私底下告訴他,恨不得連他都瞞著,身後這丫頭怎麼知道的?
汪孚林頓時有些不高興,可就在這時候,他只聽轎子裡的葉明月輕喝道:“小北,住口!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葉明月這後半截話入耳,汪孚林突然對這位知縣千金有些刮目相看。不論她是怎麼知道那回事的,可她至少明白,汪二孃和汪小妹並不是因為生計所迫,而非得要去找點事情幹,而是因為覺得那樣的日子過得充實。也許有的才女喜歡詩詞歌賦,甚至欲與男子試比高,八股文章寫得比男人還溜,可自家那兩個小丫頭喜歡看雜書,喜歡聽戲看傳奇,喜歡擺弄小玩意,女紅馬馬虎虎,也偶爾會幫劉洪氏的忙下下廚,他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任何不好。
也許她們今後嫁人,得遵守這年頭的禮儀規範,當循規蹈矩的媳婦,可在她們還是他汪孚林的妹妹時,他大可以讓她們活得恣意一些!
所以,他接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兒,在轎子抬進官廨後門停下來,轎伕都退下之後,他這才開口說道:“如果二孃和小妹聽到葉小姐這句話,一定會很高興的。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衣香社中,到處都是衣香鬢影,說是言笑無忌,可有時候難免仍要比拼某些外在的東西,還不如三五知己自在。若是葉小姐和小北姑娘覺得二孃和小妹不出門有些悶,不妨常去看看她們,她們一定會很歡迎的。”
小北原本在心中幻想著汪孚林支使兩個妹妹掙錢供自己的場面,可聽到這邀約,原本伸手去扶葉明月下轎的她登時怔住了,那雙手呆呆放在半空中,甚至連葉明月怎麼出的轎子她都沒發覺,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盯著汪孚林拱手後徑直而去的背影。直到一隻手在她眼前揮舞了兩下,她才一下子回過神來、
“看呆了吧?”
“誰看他!”小北趕緊搖了搖腦袋,想到那平易近人,相處起來一點都不累的汪家姐妹,她便揚了揚下巴道,“去就去,又不是龍潭虎穴。若是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敢壓榨兩個妹妹,看他下次還敢在我面前說大話!”
“弟弟只不過說了一句看到她們在做首飾賣,你就敢歪到人家壓榨妹妹上頭!”葉明月用手指在小丫頭腦門上點了點,這才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上次我帶她們去衣香社聚會的時候。你難道沒瞧見。她們兩個都對哥哥信服到了十分?聽汪小相公那些故事的時候。她們比誰都要聚精會神。”
“我不管,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小姐,下次我們多去汪家,少去衣香社的聚會!那兒吵吵鬧鬧的,除了許家九小姐她們幾個,其他好些人都明裡暗裡較勁,說話都說是帶刺的。沒勁透了。老爺不是都站穩腳跟了嗎?不用你再卯足了勁敷衍這些人……”
主僕倆彼此猶如要好姊妹一般說著話,卻是透過一條迥異於汪孚林剛剛那條路的小小夾道,徑直往官廨後院去了。
至於汪孚林,他當然不會在意自己走了之後是否還會被人八卦,徑直熟門熟路來到了葉縣尊書房。門前臺階上坐著打盹的書童微微睜開眼睛一看,已經見慣了他,竟是連聲音都沒出,繼續垂下頭猶如小雞啄米一般繼續打盹,汪孚林知道里頭應該沒什麼情況,就乾脆叩了叩門。隨即推門而入。
書房中確實沒有外人,但除了葉鈞耀之外。還有個李師爺。汪孚林和李師爺算得上是說話相交併不多,卻很能夠互通心意,這會兒當然只是熟不拘禮地互相點了點頭,隨即,他便對葉鈞耀拱了拱手:“葉縣尊,學生從松明山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會兒,葉鈞耀哪有葉明月說的埋怨之色,滿面春風地說,“聽說你昨天回了松明山就沒回來,雖說坐滑竿能省力,但老這樣也不是辦法,回頭有機會,你可以請趙五爺幫你去買一匹好馬代步,這就方便多了。要不是身為縣令,我也不會成天坐著四人抬轎子進進出出的招搖。”
“原來東翁也喜歡騎馬?”李師爺立刻眼睛一亮,隨即遺憾地說道,“只可惜我從寧國府出來的時候,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