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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部分

上去僅僅是生意紅火的酒樓。

而他雖說只是派人來訂包廂,指名要了最好的,但因為派去的人還帶著李堯卿的人來定了喜宴,他就不相信對方會不知道今天在此做東的人是自己。

只不過,座上這麼多人,他又是做東的主人,因此也沒有對這位同一閣東主過分客氣,只是微微頷首道:“這同一閣每日來來往往的賓客數以百計,其中也多有官員。我借寶地招待舊友,不過是錢貨兩清的交易,何來怠慢不怠慢?”

對於汪孚林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淡態度,那東家卻依舊謙遜有禮,他笑著捧著酒甕上前,在眾人圍坐的圓桌上舉重若輕一放,這才笑道:“話是這麼說,但汪爺您身份不同。更何況,今天張公公來了,張公公和家兄當年在內書堂有過同門之誼,所以我自然不敢避而不見。”

“咦?”

原本心不在焉的張寧一下子回過神來,上上下下打量了這年輕的東家好一會兒,這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陳居恭。”

“姓陳……”要說太監當中如今最多的就是姓張,而對方說是和自己有過同門之誼,那麼就是在司禮監內書堂一塊呆過的,因此張寧細細打量了對方好一會兒,最終就笑了起來:“你家兄長是內書堂掌司陳矩,沒錯吧?”

“張公公說得沒錯。”陳居恭笑著再次拱了拱手,這才誠懇地說道,“其實我只是聽夥計說,有幾位朝廷官員和一位公公在此聚會,一時好奇趁著送菜的時候遠遠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是誰,所以冒昧送一甕酒來叨擾了片刻,還請汪爺和張公公,還有各位大人見諒,我這就告退了。”

見陳居恭長揖行禮,竟是真的就要走,程乃軒突然開口叫道:“陳……咳,陳公子,這同一閣能夠壓得豐盛衚衕的豐城侯府不敢吭聲,在西城也算是很有名氣,聽說花的本錢更是很不小,難道是你一個人開的?”

話音剛落,張寧就變了臉色,可程乃軒都問了,他又不能制止這傢伙,只能借酒掩蓋臉上那微妙的表情。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宮裡司禮監大多數有頭有臉的太監全都稱讚過的年輕東家陳居恭,竟是沒有迴避這個問題。

“這家同一閣是司禮監好些公公一同湊的份子,只因我有點管事的能力,這才在此經營,當然不能說是我開的。”

“咳咳……咳咳咳!”這一次,張寧咳嗽聲越來越大,到最後終於把陳居恭給暫時打斷了。發覺眾人全都用很微妙的眼神看他,他這才氣急敗壞地衝著陳居恭道,“這種事情怎可輕易對人說?萬一被他們捅上去,鬧得沸沸揚揚,你兄長豈不是要因為你吃掛落!”

話音剛落,汪孚林就沒好氣地說:“張公公,司禮監的公公們湊份子在外頭做點生意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滿京城這麼多官員,有幾家人是真的清貧度日,還不是大多數在外各有產業,次輔張閣老家裡更是一個個親戚都是大商人,也沒見科道言官吃飽了撐著去彈劾人家,你覺得我和錦華會這麼多事?”

張寧瞥了一眼眾人,見程乃軒彷彿是附和汪孚林的話,連連點頭,朱擢和黃龍那兩個老相識也只顧大吃大嚼,毫不在意,至於他唯一不太熟悉的李堯卿,這會兒夾了個鳳爪,一本正經地說:“又不是強買強賣,欺行霸市,民以食為天,正兒八經開酒樓,酒菜好吃,生意好那便是天經地義。”

張寧見陳居恭面上含笑,彷彿篤定眾人定然會如此反應,反而是自己徒作惡人,他不由得悻悻摸了摸鼻子,沒好氣地說道:“我在外頭被人人喊打慣了,回到京城發覺還是差不多,宮裡這些年遭人彈劾下臺的太監還少麼?陳小子,你家兄長如今可是前途無量,記住公公我這句話,小心無大錯!”

陳居恭知道張寧是好意,畢竟,自己的兄長在這同一閣的眾多真正東家中間,只能算是個小人物。他也是聽兄長陳矩提過,雖說張寧甫一回京就驟遷司禮監隨堂,可以說是橫空出世搶了陳矩的位子,可因為張寧為人豪爽實在,對於在外任上遭人排擠洗刷的某些事情也並不忌諱,見到陳矩時甚至還總有點不大好意思,所以打探到今日汪孚林做東,又發現張寧也來了,他這才起意露面,更大膽地自作主張把這家店的老底給揭了。

可這樣冒險的舉動,現在看來相當值得。他不但確定,在座這幾位文官對於宦官並沒有那麼強烈的反感和排斥,而且進一步瞭解到張寧這人確實有幾分仗義,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差不多看清楚了,汪孚林今日做東,請來的這些人彼此之間的關係很親近。於是,他立刻深深一揖道:“多謝張公公提醒,剛剛我確實是多有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