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這不是送給御史彈劾的把柄嗎?”
張四教知道,只要張四維遭到彈劾,那麼上書請求致仕就很難避免。想當初張居正被門生劉臺彈劾,不就是也只能以辭職致仕作為要挾?可張居正那時候有小皇帝和兩宮太后撐腰,可張四維呢?
想到這裡,他就看著劉守有,似笑非笑地說道:“劉都督掌管錦衣衛已經有六年了吧?雖說緹帥之名聽上去很威風,可每次見司禮監馮公公,卻都要如同僕隸一般磕頭問好,身為赫赫有名的麻城劉氏子弟,你心裡應該不大好受吧?”
劉守有頓時大怒:“張四教,你這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張四教面對遽然色變的劉守有,表現得異常冷靜,“如果不是對馮公公執掌東廠,壓著錦衣衛心懷不滿,你何必在司禮監中另尋山頭?你最聰明的是沒有去找關鍵時刻最懂得斷尾求生的張容齋,而是找了司禮監秉筆張明和張維,希望能直接夠到皇上。”
儘管劉守有曾經收了張四教非常多的好處,可這最大的隱秘被人捅破,他仍舊有一種殺人滅口的衝動。然而,別說張四教是張四維的胞弟,就憑這位蒲州張三爺在商場的赫赫威名,以及這是對方找的地方,他就沒辦法輕舉妄動。
“張四教,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我們聯手,想辦法聯絡到皇上。張居正和馮保一手遮天的日子,該結束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沒了張居正,汪孚林能蹦達多久?”
劉守有盯著張四教,足足許久方才哂然笑道:“你以為,汪孚林只有首輔一座靠山?他這個人賊得很,很有可能早就靠上皇上了!”(未完待續。)
第九二四章 緊鑼密鼓
什麼叫汗如雨下,此時此刻汪孚林見到劉百川和郭寶的時候,這北鎮撫司的兩位實權人物就是如此光景。
而當聽到兩人結結巴巴,一個主講一個補充,總算是把劉守有和張四教兩個人見面的經過給講明白了,汪孚林也就明白了兩人的糾結。
他知道,想來這兩位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會陰差陽錯捲入這樣巨大的陰謀裡頭,可如今後悔下船也已經來不及,兩邊總得選一邊站。相較於根本無意籠絡他們作為心腹的劉守有,他們怎麼都不可能背叛捏著他們的軟肋作為證據,同時又對他們頗有獎賞的自己。
“二位辛苦了。”汪孚林知道這會兒戰戰兢兢的劉百川和郭寶需要安撫,因此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追問不休,而是對他們的工作表示了肯定。見兩人神色明顯一鬆,他這才繼續說道,“雖說還不能說是完全查到了劉守有的底牌,但你們成功跟蹤到了他和張四教會面,張四教又揭開了他和宮中司禮監秉筆張維和張明有聯絡,那你們倆也算做成了一半的事情,而我這個人向來賞罰分明。”
說完這話,汪孚林就用手指拈著一張銀票,大大方方地遞了過去:“六百兩,你們兩個,再加上望風的陳梁一塊分。”
此話一出,不但劉百川和郭寶全都大為驚喜,外間和封仲一塊望風的陳梁聽到屋子裡傳來的這話,也同樣勒得合不攏嘴。
果然是利益和風險共存,如果反而去投了劉守有,這位出身麻城劉氏卻素來只出不進的都督哪有這麼大方?
劉百川本待伸手去接,突然想起郭寶和陳梁比自己更早投了汪孚林,他就故作大方地先接了過來,隨後彷彿非常不在意似的遞給郭寶,這才單膝跪下行了個禮道:“多謝汪爺厚賞。”
眼見得郭寶有些發呆地接過銀票,隨即方才慌忙行禮道謝,汪孚林就繼續說道:“我又不是你們的正經上司,用不著來這套跪來跪去的,有功則賞,有過則罰,就是這麼個宗旨。至於第二條,你們可以儘管放心,只要你們安安心心給我辦事,我不會讓你們直接對上劉守有這個舊主,也就是說,無論劉守有是輸是贏,他都不會有機會知道你們兩個做過什麼。我這個人用人,素來最注重他們的安全。”
這無疑是意外之喜,至少劉百川和郭寶想到劉守有和張四維要做的那件極其要命的事情,這會兒就只覺得汪孚林實在是太體貼人了。
“不過,你們還是得盯著劉守有。而你們之前籠絡到的人,現在不妨加大點力氣,一定要把他們死死把住。從現在開始,劉守有那邊不能斷人,而且一定是要最可靠的,我不需要你們阻止他做的事情,但他究竟做了點什麼,這卻一定要全部打聽得清清楚楚。不要擔心錢的問題,蒲州張氏固然很有錢,比松明山汪氏大概還強一點,但他在明,我在暗,更何況……”
汪孚林稍稍停頓了一下,這才笑眯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