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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部分

意到一個年紀比自己更小的少年從自己身側緩緩走過,隨即來到了姚輝祖的身邊正對著他站定。至於自己身後依舊有人拿劍斜架在他脖子上。可因為他無法回頭。別說設法看到對方容貌。連人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唯有死死盯著姚輝祖身邊的那少年看了好一會兒,見對方不到二十,這會兒面對他的審視鎮定自若,他終於苦笑了起來。

“想當初聽說歙縣縣衙門口的那幫人是松明山汪公子給攆走驅散的,我就該知道,這次的事情你早放風聲宜緩不宜急,又隱身幕後,就是因為你早猜到我們會不服。會大鬧開來,於是只等著收拾殘局!”

“程公子高看我了,我只不過是因為前些年這夏稅絲絹紛爭就曾經鬧得沸沸揚揚,所以有些警惕,潑一盆涼水降降溫而已,沒想到你們這些人居然能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我本來以為,休寧吳大江等人竟然冒陳縣尊之名,打算把告急文書傳遍江浙閩廣,這就已經膽大包天了,可現在看來再大膽也比不過你大膽。竟然假扮東廠緝事探子,到府衙來騙姚府尊去餘懋學家裡抓你自己。真是好膽色!”

姚輝祖登時只覺得眼皮子狂跳。眼前這個莫非真是上了府衙通緝榜文的程任卿!

“成王敗寇,你就算贏了也用不著如此諷刺我!”程任卿眉頭一挑,正想動一動肩膀,卻不想側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劍一下子收緊了一些,他只覺得肌膚甚至能夠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鋒芒貼近的森冷。他只能僵著脖子放棄了動彈的舉動,氣咻咻地問道,“你真的就是憑剛剛說的那幾點揭破的我?”

“當然……不是!”汪孚林見程任卿一下子僵住了,他就笑著說道,“東廠究竟用的什麼樣的腰牌,我又沒和東廠打過交道,我怎麼知道?至於東廠平時會不會讓地方官府配合行事,我也同樣不知道。至於馮公公的行事風格,我就更不知道了。”

“那你憑什麼說我是假的?”程任卿幾乎要氣炸了肚子,偏偏這時候,身後傳來了撲哧一聲笑,顯然竟是女子。那一瞬間,他想起之前歙縣令還是葉鈞耀的時候,曾經有太湖巨盜聽信謠言摸進縣衙挾持縣令,卻被汪孚林和葉家一個婢女手刃,這麼一想,身後那是何人就不言而喻了。

見程任卿咬牙切齒,汪孚林當然不會說,小北在婺源見過你,哪怕你喬裝打扮,可對於一個跟蹤過你,又熟悉你走路方式,說話聲音的人來說,心存定見把人認出來就不成太大問題。最要緊的是,小北剛剛氣急敗壞趕回家裡,說的本來就是餘懋學家裡發生的變故。

因為小北說,有自稱是錦衣衛的人直接看住餘家大門,說是奉上命!既然如此,自稱錦衣衛,以及府衙自稱東廠的兩撥人,就總有一撥是假的,要賭這位出現在府衙的東廠緝事探子是假的,總比賭那些堵了餘家大門的傢伙是假的,風險要低得多。

而且,小北是在吳琯到了婺源開始安撫彈壓,而後捉拿首惡的時候,不合盯上了丟開其他人自己跑路的程任卿,直到後來發現疑似錦衣衛的人,這才丟開程任卿去盯另一撥,發現錦衣衛去了婺源餘家後,就趕忙去通知了吳琯一聲,而後受這位婺源縣令所託在餘家那邊盯了幾天,結果發現錦衣衛堂而皇之堵了餘家大門,她這才連忙緊趕慢趕回來,這自然是第一手的訊息。

所以,他狡猾地笑道:“很簡單,因為我就在數日之前去過婺源,我見過你。”

程任卿沒想到汪孚林會丟擲這樣一個答案,哪裡知道汪孚林是信口開河,只當是真的。然而,他卻很不服氣地說道:“若不是因為這次實在是被逼急了,我也不會對餘先生這樣的婺源名士有什麼不敬,我想著只要府衙敢出牌票,整個婺源士林乃至於南直隸士林就會炸開鍋,到時候說不定不但能為徽州一府六縣的夏稅絲絹紛爭求一個公道,還能為餘先生求個公道!置之死地而後生,現如今我既然輸了,要打要殺悉聽尊便,但卻和餘先生無關!”

“怎麼無關?”汪孚林見姚輝祖沒有開口的意思,就乾脆越俎代庖了,“就憑你冒稱東廠,要讓姚府尊派人去餘懋學家裡搜查,以此激變婺源乃至於東南士林,朝廷因此給餘懋學加一個意圖叵測的罪名,那就是再簡單合理不過的!至於你,冒稱東廠招搖撞騙,這不止是充軍,說不定更要斬監候!可以說,你自己胡鬧這一場,把餘懋學還有你自己的家人全都坑了進去,這不是腦子有坑是什麼?”

小北聽到汪孚林竟然直接罵程任卿腦子有坑,險些又沒笑出聲來。她之前趕回來告知餘懋學家中被錦衣衛看住的事,倒不是為了真的同情那個倒黴的前給事中,她對錦衣衛實在是心裡有根刺,可以說沒有任何好感,更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