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嗯,早在佛郎機奸徒勾結我國奸民,作奸犯科之前。首輔大人票擬,宮中業已做出了批答,所以,就在各位等我的時候,剛剛已經下來了,所以我才晚到了片刻。”
這簡直是已經早知道結果的同時卻看他們演了一場猴子戲!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剛剛雖說人來了卻沒做聲的幾位暗自長長舒了一口氣,心想謹慎點兒果然沒壞處;至於衝殺在最前頭的市舶司蔡提舉,提學署周提學,卻都有一種人生灰暗的感覺。然而,真正覺察到深重壓力的,卻是兩位布政使。張廷芳和陳有傑一個是張四維的同年,一個是蒲州人,上任之初的時候因為張四維還沒入閣,這種搭配顯不出什麼問題來,但現在就不一樣了,尤其是他們針對汪孚林,最終卻落得這般結果時!
此時此刻,自始至終就沒說過話的凃淵卻突然開口說道:“汪巡按,朝中送來的諭示,可否讓我等恭聆?”
這年頭朝廷每時每刻都會有不少需要明發天下的公文送到天下各處,即便宮中有再多的宦官,用來傳示那也是不夠用的,所以等閒只有非比尋常的旨意需要動用宮裡這些公公們——這其中,在京師遇到這種情況的機率最大,汪孚林就曾經因此親眼見到過司禮監第二號人物張宏。而現如今馮保是內相,張居正在倚重馮保的同時,卻也與其達成了一致,那就是內監以及東廠如無必要不要出現在地方上,而馮保無疑做到了這一點。
因為馮保完美控制著錦衣衛,掌管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劉守有奔走猶如僕隸,所以哪怕上次馮保那麼痛恨餘懋學,也只派了錦衣衛出馬堵門。
至於這一次從京師由北到南,奔波數千裡送這樣一封急遞公文的,當然不可能是內監又或者錦衣衛,而是專司送公文的鋪兵。透過驛站一程一程,一人換一人,最終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汪孚林的手中。與此相比,汪孚林知道,這背後的博弈和角力,肯定是非比尋常地激烈,但那就是譚綸和汪道昆的事情了。既然要讓他到廣東做事,要他做個財神爺,那麼總得給予相應的支援,哪怕是看在他得到了凌雲翼鼎力支援的份上!
“當然可以。”
汪孚林站起身來,扭頭陳炳昌點了點頭,這時候,侍立在汪孚林剛剛進來的那扇門邊上的陳炳昌深深吸了一口氣,滿臉緊張捧著東西走了過來。等到汪孚林從他手中接過去,他卻依舊感到雙手沉甸甸的。因為,他可以算得上是汪孚林之外,第一個看到這份公文的人了。
當這樣一份公文在在座所有官員手中轉了一圈之後,廳堂中除卻努力壓抑的呼吸聲,幾乎就只有人心跳的聲音。汪孚林心知肚明,這些人不外乎是在想,算算時間,原來他汪孚林在還沒有去濠鏡之前,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甚至還讓兩廣總督凌雲翼採納了這樣一個建議,這才能送到朝中,然後又讓朝中公文如此時機恰到好處地抵達。而且他們還一定會想,如果沒有濠鏡那樁恰逢其會的案子,這位廣東巡按御史還會這麼大張旗鼓嗎?
當來時氣勢洶洶的眾人稀稀落落走出察院的時候,落在最後的凃淵回頭往這座小小的衙門掃了一眼,突然想到了汪孚林在杭州府衙時,非得陪著自己去北新關冒險的情景。快五年了,現在的脾氣卻還是和當年一模一樣。
這是個從來就不怕事的小傢伙!又或者說,這根本就是個沒事也要挑事的傢伙!布政司的那兩位真是小看人了!
PS:就一更。上海潮溼到天天要開除溼器烘乾衣服,真無語(未完待續。)
第六**章 翻牆見故人,卻聞海盜蹤
在察院中被提學大宗師周康直接點名的廣州濂溪書院,此時卻風平浪靜,一片安靜祥和的學園景象。這裡雖說平日裡並不禁女子出入,畢竟書院的學生們常常也會有家中女性親屬前來探望,但留宿卻是嚴禁,所以之前陳炳昌方才會遇到那樣的麻煩。當然,書院裡一堆男人,偶爾出現個女子,還是常常會引來眾多關注的目光。
於是,為了避免被人圍觀,小北帶著碧竹來到這裡的時候,早已女扮男裝,活脫脫帶著書童來參觀的讀書人。可當她一路打探,來到王畿借住的那個院落之外時,卻被人攔得嚴嚴實實,而且,她又不好把汪孚林的招牌拿出來求見。
見四個家丁猶如攔路虎一般逾越不得,小丫頭眼珠子一轉,便惱火地說道:“不給見就不見,走,咱們回去!”
碧竹還不知道小北的性子?嘴上說是打道回府,可這心裡指不定打著翻牆而入的主意。若是在別的地方,她肯定會規勸一二,可既然汪孚林都說了,在這兒住著的不止是王畿,還有何心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