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漁村出的海盜也不過是不成氣候的小角色,立時猶如蔫了的菜似的毫無精神,對於回廣州就沒有任何牴觸了。
然而,當一行人回到廣州城中租賃的那座宅院時,之前小北留在廣州打探訊息,順帶看看有沒有什麼賺錢機會的於文卻等候在這裡。他今年才二十歲,放在外頭不過學徒剛滿,頂多才能當個夥計,之前在客棧當夥計那還是因為父子相承的產業,可現在他卻是獨當一面的管事。此時此刻,他接了小北下車後就低聲說道:“少奶奶,廣州城這邊沒有什麼別的事情,所以我就一直在這等您的訊息。潘掌櫃已經到了。”
到得挺快呀!之前汪孚林還讓她打探潘家那些家務事,聽說潘老太爺只剩下沒多久的日子了,所以他的妻子,年紀比他小將近三十歲的孟老太太正在清洗潘家那些人,當然,還有些更加齷齪的手段,她正在仔仔細細甄別,順便在潘家安釘子,她還擔心程老爺推薦的這位是否趕得上,沒想到人竟然到了!
因為從江西下來,會途經景德鎮,所以小北之前特意吩咐人採購了一批景德鎮的瓷器——聽這位潘掌櫃說過那些外邦人生性招搖,喜歡那些花樣富麗堂皇的,她就任憑此人去選了很多五彩花樣,落後一步押貨到廣州。對於這個傳說出自粵商名門,如今卻看不出任何飛揚之氣的人,她雖說就在路上相處了沒幾天,卻絲毫沒有小覷對方。
這種歷經大變卻掙扎求存,還另外得了機緣的人,絕對不可輕視。說起來,汪孚林不就是當初遭遇大變才一下子顯出來的?
“人現在在哪?可還好?他知道了潘家的事情嗎?”
“人就是有些疲憊,其他的還好,身體康健著呢。他今天才剛到,還沒有問及潘家的事情,但只要他有心,轉瞬就能打聽到。”雖說小北半句都沒有問到貨物如何,於文還是補充道,“水路過來慢了些,但勝在穩妥。之前從景德鎮採買的瓷器只碎了寥寥幾件,其他貨物也都因為小心押送,全無損傷。”
“貨物怎麼比得上人要緊。”小北笑了笑,這才對於文說,“等你回去告訴他,休息過後養足精神再來見我。他的事情相公已經心裡有數了,我這裡也準備得差不多,等相公騰出手來,立時三刻就能助他重返家門。”
也不知道是小北的承諾太重大,還是重回故鄉百感交集,流落在外多年的潘大老爺在得到於文回來報信之後,一刻時間都不想耽誤,立時三刻坐車趕了過來。下車時,見這是一條僻靜的巷子,儘管此刻是日間,卻不見有什麼人經過,不想打草驚蛇的他不禁如釋重負,提著袍子前擺低頭下車後,他跟著於文徑直進了門,等進了正中央的堂屋,見一個姿容明媚的少婦正笑吟吟地坐在中央椅子上,一旁侍立著一個丫頭,他竟是直接跪了下去。
“潘掌櫃,你這是幹什麼?於文,快扶起來!”
潘大老爺卻搶在於文攙扶之前,直接磕了三個頭,這才沉聲說道:“我此生能夠有得見天日的機會,虧得程老爺一路提攜,但更虧得夫人肯攜我重回廣州,更肯給我機會洗脫汙名!我當日拜別程老爺時,便唯有叩頭為謝,如今也是如此!若非夫人對汪爺言說,我只怕終生只得遠竄於外,不得復歸家門!可今天,我還有更要緊的一件事求夫人。我那妹妹當年已經嫁人,可聽說我被逐出家門,她竟是試圖力挽狂瀾,不想卻被奸人陷害,若非我那妹夫還有點良心,只怕她只能一根繩子上吊了!所以我斗膽求夫人和汪爺,我的事情如果難辦就罷了,還請先替她洗血冤屈!”
小北在潘家內部用了點手段收買了幾人,也聽說了這件事,此刻聽到潘大老爺如此說,她登時心中觸動。眼見於文死活沒能把人拖起來,她就笑著說道:“放心,這人世間,總還是有公道的。你且放心,這一天不遠的。”
PS:現在的更新基本都是一二一的節奏,以便有時候我可以偷懶,今天兩更,月底求月票,謝謝大家(未完待續。)
第七零二章 演技派和實力派
砰——
看到一個精緻的茶盞在面前摔了個粉碎,汪孚林眼觀鼻鼻觀心,也不勸解,更不吭聲,眼睛彷彿想要在自己捧著的白瓷茶盞上看出花來。不管面前兩廣總督凌雲翼這怒火是真情還是假意,反正他險些被人一百兩銀子就買了命,這是從付老頭嘴裡撬出來的事實,還有一張和他有幾分神似的畫像為證。要是這種東西散佈到底下廣州所有府縣都有,他這個巡按御史還要不要開展工作了?還有,關於林道乾出沒的事情,交給了他去查證,這訊息怎會洩露出去?
所以,哪怕他不至於當面強硬要求凌雲翼給個交待,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