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也算到了自己的人裡頭,汪孚林聳了聳肩,沒放在心上。等到兩邊的兵士一時幾乎散盡,趙李二人都只留了兩心腹,他吩咐李二龍和趙三麻子一個去守著巷子入口,一個舉著火炬上牆頭,以防有人在附近窺伺,這才直截了當走上前去,先對苑馬寺卿洪濟遠說道:“洪觀察,內子之前求見得唐突,實在是抱歉。實不相瞞,內子並不僅僅是為了我僱的通譯家裡那點烏七八糟的事,還因為我身上帶著幾樣非同小可的東西,這才生怕有所閃失。”
因為小北的那副做派,洪濟遠設想過汪孚林到底是如何一個人,但此刻一見方才發現,那和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此刻,他一聲反問還沒來得及出口,就只見汪孚林從背上解下來一個包袱。他之前因為晚上的光線問題沒發現汪孚林還帶著這種東西,此刻頓時滿腹狐疑,可看到汪孚林鄭重其事從中取出一件東西遞了過來,他頓時有些吃不準了,可接過東西展開一看,他差點沒跳將起來。
“你你你……你怎麼會有這東西的?”
“遼東巡撫張部院給的。”汪孚林理直氣壯答了一句,見洪濟遠臉色憋得赤紅,顯然被這一悶棍打得不輕,他就一本正經地說,“其實我此行,是奉了張部院一樁非常要緊的任務,所以張部院才給了這東西,可此物實在太過要緊,能否請洪觀察在撫順關期間,替我儲存一下此物?”
洪濟遠想都不想就把一整個包袱全都搶了過來,繼而正色說道:“既是為了此物,那怎麼小心都不為過。我先要送這東西回去,趙德銘,李曄,讓你二人你這幾個隨從護送本道先回去!”
趙德銘和李燁各自留著兩個心腹,那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洪濟遠竟然這樣差遣人,登時都有些犯嘀咕。然而,誰也不敢和一個頂真起來的苑馬寺卿頂牛,躊躇片刻就都答應了。等到洪濟遠帶著這四個人匆匆上馬離去,趙德銘才臉色不善地對汪孚林問道:“汪公子還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對於這譏諷,汪孚林只是笑了笑,隨即便看著李曄道:“李千戶能不能做一件事?”
李曄今天最後悔的除了和範澈這種蠢貨結交,就是自己今天攔路把汪孚林給接回了自己家,本來以為不過是小事一樁,沒想到卻是接回來一個麻煩的瘟神。因此,見汪孚林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支走了洪濟遠,他只覺這個新進士簡直難纏到了極點,一時十分警惕地問道:“何事?”
“殺了這個狼心狗肺的狗東西。”見李曄陡然瞪大了眼睛,趙德銘則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就笑著說道,“李千戶應該本來就很想宰了他吧?至於趙守備,應該也對今晚白折騰一番很不痛快吧?只要宰了這傢伙,李千戶就不用擔心受人要挾,事後只推說是此人負隅頑抗想要挾持誰誰,故而將其一舉斬殺。而趙守備如果再對李千戶賠情的誠意有所不滿,就一口咬定是他殺人滅口,這不是正好?”
面對兩張同樣驚愕萬分的臉,汪孚林便沉聲說道:“如此一來,咱們才算是上了一條船,可以好好合計一下,怎麼完成張部院佈置的一樁任務。”(未完待續。)
第五七七章 功名利祿動人心
平心而論,範澈今夜做下的這件事,性質可謂是惡劣到了極點,險險就壞了三條人命,但因為還未殺人滅口就已經被撞破,所以若是放到有司去審理,真犯死罪估計還是判不下來的,也就是說即便判了雜犯死罪,一條性命應該能夠保住。然而,汪孚林丟給趙德銘和李燁的這個選擇,卻將他的意圖顯露無疑,範澈必須死!
至於汪孚林提到的張學顏交待的任務,這則是讓心中對今夜徒勞無功,耿耿於懷的趙德銘一下子愣住了。
而李曄根本就沒想這麼多。本就恨得想宰了範澈的他對汪孚林這個提議簡直是求之不得。趁著趙德銘那猶豫的瞬間,他嘿然一笑,驟然拔刀前衝,手起刀落,直接把範澈捅了個對穿。可憐範澈剛剛被汪孚林一頓拳打腳踢揍得昏迷不醒,此刻根本就連甦醒的功夫都沒有,直接一命嗚呼下了黃泉。
“李曄,你好大的膽子!”
趙德銘又驚又怒,可這時候人都死了,汪孚林含笑站在一邊,李曄手中提著帶血的鋼刀,身上散發著剛剛殺過人的陰寒煞氣,一下子把他之後的話全都噎在了喉嚨口。意識到自己的兩個心腹親隨以及李曄那兩個親兵都被苑馬寺卿洪濟遠給帶走了,而眼前的汪孚林還難說敵友,帶來的兩個人一個在巷口警戒,一個在牆頭望風,如果李曄因為汪孚林那番話動起殺心,要說是範澈暴起突襲殺了自己,而後李曄才殺人。自己那才叫冤枉。他只覺得後背心發冷。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