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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部分

冊的書,但現在卻不肯再印了。他們說讀書人對小官人這麼些人做的事情很不滿,他們又主要都是做讀書人的生意,所以不敢得罪了士林。而且我到幾處讀書人扎堆的地方去鑽了鑽,不少人都同情那些被貶出京的言官們,一提到小官人要進都察院就咬牙切齒。甚至還有人翻起了小官人從前那三甲傳臚是意外撿來的舊賬。”

一群只會挑軟柿子捏的混蛋,看張居正不好對付就把槍頭衝我來了,老子何嘗就想進都察院給人當槍使!

汪孚林深知。這年頭的輿論掌握在讀書人手中。就連強勢的張居正也只能在作為首輔執政期間掌控官方輿論。更不要說別人。而且,他更知道,這次自己看似涉險過關,而後更因為天子垂青而風風光光,但這種風光是無根之木,一旦風雲變幻就是天大的把柄!於是,他當即吩咐明老爹去找一家不知名兼且立足困難的小書坊,價錢合適就買下來。同時把印好的書先給收回來,緊跟著就把明老爹的兒子明小二給叫了來。

他記得沈家叔侄說過這爹和兒子一對活寶,尤其是兒子渾身訊息一點就動,索性直截了當地問道:“京師各家客棧酒肆茶館裡吹拉彈唱的那夥人,你熟不熟?這其中有沒有數來寶的?”

明小二一聽前半截登時來勁了,自家這小客棧地處內城,也先後來過幾撥賣唱的,可最終都沒能留下來,他一直耿耿於懷。可沒想到後半截聽完,發現汪孚林不要那些楚楚可憐的歌女。反而問那最不上臺面的數來寶,他就有些怏怏。可還是打起精神說道:“有是有,但都是那最底層的茶館酒肆,甚至不少乞丐要飯的時候,就是唱這個。”

“就要那種地方。”汪孚林一拍扶手,一錘定音地說,“你給我去找幾個人,我給錢,給編段子,讓他們給我去唱。”

就算我編不出來,沈懋學這個大才子還編不出來?

而除卻這針對底層的輿論攻勢之外,汪孚林深知自己要面對的很可能還有晉商那個圈子,人家同樣不缺錢,所以趕在人家放大招之前,他先得放個大招,因此他少不得又走了一趟汪府。時隔數日,這又是一趟未曾預約的拜訪,他卻正好碰上汪道昆的休沐日,汪道貫汪道會兄弟反而跑到外頭參加文會了。

對於這樣一種格局,汪孚林便半真半假地抱怨道:“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文華殿裡我就是餘懋學對吵了一架,四個科道言官被貶和我一絲一毫關係都沒有,結果回過頭來卻被人大罵,兩位叔父這時候還往外跑,就不擔心會被我這個災星連累?”

“因為已經有人在私底下對我說,你說是叫我一聲伯父,但論關係也就是五服之內的族親,你是你,我是我,你那兩位叔父在東南也能說是名士,別人自然分得清楚。”汪道昆直接把別人的離間計給挑明瞭,見汪孚林顯然並不意外,臉上反而還掛著笑容,他反而有些捉摸不透汪孚林的想法,“你猜到了?”

“伯父你是少司馬嘛,別人自然希望你發覺苗頭不對,風頭不好,置身事外,這樣對付我一個小人物就簡單多了。”汪孚林嘿然一笑,自得其樂地喝了一口茶,隨即就輕描淡寫地說道,“伯父你就如人所願,置身事外也好。別人都能告病,伯父你也不妨告病幾天,反正這些天兵部譚部堂正好復出了。”

汪道昆對汪孚林惹是生非的本事那是半點不敢小覷,此時此刻登時倒吸一口涼氣,繼而滿臉警惕地問道:“你想幹什麼?這種事可衝動不得……”

“伯父,雖說我是晚輩,但有些話我還是不得不說。當朝首輔大人那是本朝以來少見的強硬人,所以與其在細枝末節的人事以及其他問題上相爭,還不如先和光同塵,等到關鍵的節點上再去爭。畢竟,朝廷對於尚書侍郎這一級的大臣,若是因言不和,最多就是貶斥,等閒不會有別的太嚴厲的措置。”

當然,景泰名臣于謙以及嘉靖年間那些動輒被殺的閣老除外。

見汪道昆顯然滿臉的錯愕,汪孚林當然不會說等到回頭張居正死了老爹想要奪情,你再出來表示不同意見,割袍斷交,憤而致仕歸鄉,如此恰是留個好名聲。

可汪道昆哪怕不明白汪孚林的真實意思,想到這幾日內閣那邊態度的轉變,那些風傳他已經不得張居正信任的話再也聽不到了,他終於意識到,這都是此次關於汪孚林掀起這場風波的結果,一時間頗有內疚:“孚林,你還年少,還有大好前程,風言風語那些東西不要緊,不妨且忍一時。”

“忍字頭上一把刀,我這年紀要是什麼都忍,反而不正常了。反正別人都這麼說了,我只是伯父你的族侄,又把矛頭都對準我來了,我不反擊一下,那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