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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部分

的選擇大相徑庭,某人就是從貢院街經丹桂裡離開之後,就立刻到車馬行租了馬匹急急忙忙趕了出城,直奔家中。那便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卷子會遭到帖出處理的杜茂德。

他之前熱衷功名的時候,多次參加鄉試,又怎會不清楚每場試題的字數要求?

出城之後策馬狂奔,當杜茂德趕到大同村口的時候,堪堪已經天黑。他是在從海盜中逃回之後,為了躲避可能有的麻煩,舉家遷到這裡來的,並非原住民。此時,大半個村莊都黑著,畢竟,點燈要花燈油錢,村中富戶少,貧戶多,大多早早吃過晚飯熄燈睡了。在這等時分走在村中路上,卻得十分小心。好在他熟悉路途,此刻趁著天黑勒馬徐行,彷彿留意腳下道路似的,眼睛始終在往四下裡掃來掃去,不知不覺就讓他發現了幾分端倪,微微擰起了眉頭。

當來到自家門前的時候,他輕輕敲了敲門,足足過了好一會兒,裡頭才傳來了聲音:“這麼晚了,是誰?”

聽出是妻子的聲音,杜茂德心頭一鬆,稍稍提高了一些聲音:“是我回來了!”

隨著他這回答,他只聽得裡頭須臾就傳來了說話聲,緊跟著就是開房門聲。急促的腳步聲。當院門在他面前開啟時。他就只見十二歲的兒子杜銘掌燈在前。妻子在後,全都是滿臉的驚喜。兩人將他迎進門後,杜銘卻還探出身子到外頭張望了一下,旋即砰地一聲把門給關了,繼而把燈遞給母親之後,更是手腳麻利地栓上門閂,還在那木質門閂上直接掛了一把大鐵鎖。對於這種舉動,哪怕出門時杜茂德已經有所預料。有所準備,臉色還是一下陰沉了下來。

因此,他等到進了自家正房,立刻低聲問道:“怎麼,我進了試場之後,他們竟然還不放過你們?”

“相公之前走時,說那邱四海見您進了試場,再加上海道副使周觀察也會去當監試官,為了監視你,同時設法搭上週觀察這條線。肯定也會設法混進貢院,這話是沒錯。阿銘到村中四下走動。只見其部屬,不見邱四海本人。但我試圖讓阿銘出村去見他外公,卻被人攔了下來,顯然是不容我母子離開半步。而村中其他人若有和我母子來往,立刻也會有人警告我們,不要玩花樣,所以我最初索性帶著阿銘閉門不出。”

杜妻洪氏雖說小門小戶出身,但公婆雙亡後,之前丈夫一考就是那麼多年,雖也有在社學當先生補貼家用,但家中田畝多是她操持,農忙時才僱人。而後丈夫出門遊歷,最後還鬧了失蹤,這整個家就更加完全都靠她支撐了。尤其是人人傳言杜茂德死了的情況下,她以秀才可以優免兩丁的政策說動族長出面,一口咬定丈夫沒死,竟是一直堅持到了人回來。杜茂德回來之後要搬家,她也二話不說帶著兒子隨了他走。

而儘管在林阿鳳身邊當了幾年的軍師,理應身家極其豐厚,但杜茂德逃出來時,只總共取了三十兩黃金帶回,可就是這樣一筆足可改善生活的錢,洪氏卻絲毫不曾動用。用她的話來說,防止村人閒話,還是一切照舊來得好。

所以,知道妻子的能幹,此刻又聽到她在自己離開後的這番舉措,他忍不住大生愧疚:“都是我拖累你了。”

“相公這是什麼話?你在外多年,最危險的時候不得不委身於群盜之中,卻不忘初心,我一介女流,操持家務教養兒子,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我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就在我和阿銘只能困守家中的時候,他外公那裡卻突然讓人捎信到村裡,說是突然生了重病。人是那村裡的,我認識,但這麼大的事情,對方捎來的卻是口信,卻還捎帶了一封不具名的信,我拆開一看,發現人自稱相公在廣州府學的一個同學,向某位大人推薦了相公。”

杜茂德越聽越覺得心頭沉重,他的岳父遠在新會,要借這個名義從那邊派真正的村人給妻子報什麼所謂重病的口信,其中花費的心思可想而知。可當聽說有人以府學同學的名義給他留信,他就有些錯愕了。這年頭的縣學和府學無不是做個樣子,很少有進學的秀才會真心去學校點卯聽課,除非縣學府學中別設書院!所以,除卻同年進學的寥寥數人,府學的秀才他幾乎一個都不熟,更何況陷身賊中數年,這些科場中人更是顯得很遙遠了。

那一瞬間,他心裡也不知道轉過多少思緒,多少陰謀,最終簡短地問道:“信呢?”

杜銘看到母親對自己使眼色,連忙拔腿進了裡屋,不多時就取了信來。他開啟封口拿出薄薄一張信箋,只一看那秀挺的簪花小楷,雖覺得字跡不熟,卻也立刻確定對方肯定是一位飽讀詩書的人——這種小楷沒有足夠的時間磨練,絕對是寫不好的,但唯獨沒有落款!而信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