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和其他人已經啟程去了漳州府月港,招募人手,採辦物資,等到風向合適的時候,就會從月港開船去東番。”
陳炳昌一下子跳了起來,再也顧不上額頭上那亂糟糟滴落的水珠。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麼,可最終,抓住的卻只是汪孚林的一隻袖子。他蠕動著嘴唇想要追問,可到最終,他的手無力地滑落,腦袋也耷拉了下來。當他感覺腦袋被人拍了拍的時候,他突然甕聲甕氣地問道:“今天是幾月幾日?”
“十月十六。”汪孚林答了一句,見陳炳昌似乎在大口大口地吸氣,他就開口說道,“你如果還想追去漳州府月港,那也隨你。”
“不,我不去了。”陳炳昌笑了一聲,但那笑聲卻比哭聲還難聽,“那天,她把該說的話都說了,我也是,追去了也沒有什麼結果。汪大哥,廣州城那邊只有徐前輩一個人,一定忙不過來,我這就回廣州去。”
見陳炳昌胡亂用袖子擦了擦臉,隨即拱了拱手之後,大步往外走去,汪孚林不禁打心眼裡嘆了一口氣。也許就是從此時此刻開始,在經歷了人生中父母雙亡之後最大的一次打擊之後,這個少年小秀才長大了。也許過了十年二十年再回首,陳炳昌會覺得現在這痛徹心扉的失戀很傻,但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