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於上書和這些人打嘴仗,是因為實在覺得沒意思,卻沒想到這些瘋狗咬得越來越兇,所以不得不請皇上親自駕臨裁斷。臣想說的只有一條,這些傢伙口口聲聲說被臣杖殺的兩個家奴,如今正好端端的在臣家裡待著,哪裡就死了?”
人、沒、死!
這三個字用來回擊杖殺家奴這種罪名,無疑讓很多看熱鬧的人瞠目結舌,但要說最最狼狽的,無疑便是錢如意為首的幾個科道言官。錢如意總算經歷的事情多些,此時勉強回了一句雖不死,卻也必然重傷,可迎來的卻是汪孚林的一聲哂然冷笑。
“呵,簡直是笑話!之前錢前輩不是在奏疏中明明白白寫了,我杖殺家奴之後,夤夜用車載入荒地掩埋嗎?現在又說雖不死,卻也必然重傷?那豈不是前後矛盾,自己說自己是信口開河?”
見錢如意那張臉登時漲成了紫紅色,汪孚林便越發刁鑽地說:“之前那奏疏既然連這種細節都寫了,那麼,錢前輩手中應該有目擊者,那麼誰看見的,不妨把屍骨起出來,然後和臣家裡兩個大活人對質如何?”
一旁的另一個御史見錢如意已經顯得狼狽萬分,連忙幫腔道:“你說人沒死就沒死,誰知道你是不是從哪弄來兩人充數!”
汪孚林正愁錢如意這個對手慫的太快,此時見換了對手,他自是欣然應戰。
“呵,這位前輩說得好。只不過很可惜,臣伯父家中因瑣事被我問責的兩個門房,在家中門上當值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而是從伯父到了京城任兵部侍郎之後,就一直都管著門房的老人了,在府中進進出出的官員也好,其他人也好,認識他們的不在少數,難不成前輩打算讓皇上親自見他們,也幫著認一認?”
見對方被自己噎得作聲不得,他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八度:“先是捕風捉影,信口開河,然後是發現出了紕漏,便咬死不認,百般抵賴,我才想問你們,你們身為臺諫言官,職責何在?”
“說是建言,其實卻一是為了邀名,二是為了升秩,三是為了掩過,將諫官用於救時監察的職責棄之不顧,只知道用來牟一己之私利,通篇胡說八道,歪曲事實,你們捫心自問,對不對得起朝廷發的這份俸祿,對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天下之大,有多少該你們去管的事,你們卻不管,只知道一心盯著別人家中陰私,猶如聽壁角之雞鳴狗盜之輩,哪裡還有半分諫官的昂揚風骨,正氣凜然?枉費你們在都察院六科廊這麼多年!”
PS:歷史上張居正死後,利用遊七的劣跡彈劾張居正的多如牛毛,而馮保的弟弟侄兒都下獄死了,張家兄弟又是死又是流放,遊七居然一直關著就沒處死,強烈懷疑這傢伙是反水倒戈才保住命的(未完待續。)
第七七九章 藉機賣私貨
儘管是一對五,但自打汪孚林掣出人沒死這最大的殺器,他就完全佔據了局面的主動,一番言語直把對面錢如意在內的幾個人說得面如死灰。畢竟,他不但罵對方五人聽壁角,跟風胡言,而且還把這一行為上升到了居心叵測,邀名升官掩過的地步,可偏偏他的對手除了回擊血口噴人這種軟弱的駁詞之外,再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擊。
面對這種一面倒的戲碼,萬曆皇帝之前找的那老太監解說員竟是沒用上,心頭不禁遺憾。他一個忍不住,突然開口說道:“汪孚林,你口說無憑,只怕別人未必相信,不如把別人彈劾你杖殺,你卻又說沒死的家奴宣召到宮門,朕讓司禮監派人去訊問,如何?”
馮保登時為之側目。雖說這不是大朝會,可堂堂天子卻毫無預兆地突然發言,這實在有違他的教導——作為天子,就應該高深莫測,可看萬曆皇帝如今這樣子,分明是興致勃勃想要在這種淺薄的爭端之中插一腳!要是平時,他只怕立刻就要低聲勸阻,奈何今天他和張居正全都默許了這又一次文華殿的辯論,無非是因為他二人毒殺遊七的流言也同樣傳得沸沸揚揚,有心借汪孚林之事看看各方反應,同時重重敲打一番。
可就連手握東廠和錦衣衛的馮保都沒料到,汪孚林丟擲來砸人的理由,比上次因遼東之事遭受彈劾時拿出來的說辭還要強大!他都以為人真被杖殺了!
而萬曆皇帝也很快察覺到了自己的突兀,他迅速偷瞧了馮保和張居正一眼,就立時笑著問道:“大伴。張先生。你們覺得如何?”
馮保被身後一個隨堂伸手捅了捅。這才聽到萬曆皇帝竟是當眾垂詢自己的意見,哪怕覺得小皇帝實在是欲蓋彌彰,但還是彎腰應道:“皇上說的是。”
張居正也覺得這實在是兒戲,可萬曆皇帝開了口,馮保都沒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