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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部分

而且,如此一來,張居正對他就會更多幾分信賴。而他的心裡從早些年開始,就轉著某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在大明,文官篡位固然絕不可能,但其他事情未必不可能,只不過難度絕對是超高而已。但相比要把萬曆皇帝以及某些清流君子的三觀強行扭轉過來,那種難度只怕還要低點兒。

“我知道了。”

張居正輕輕吸了一口氣,嘴裡說著這四個字,卻是隨手粗暴地拿起一張紙將桌上水漬全都擦去,自己也同樣以手指蘸茶,在桌面上奮筆疾書了起來。

汪孚林從旁觀看,見張居正是授意自己——不論田義怎麼吩咐,都儘管答應下來,事後再和他商量;而張居正只會當成不知道這麼一回事,既不會對馮保透露田義的異動,也不會在小皇帝面前露出任何異樣——他就從容點了點頭,隨即語帶雙關地說道:“我能有今天,都是元輔提挈,既在掌道御史之位,自當舉薦賢能,彈劾宵小。”

“我沒看錯你。”張居正說這話的同時,心中頗多感慨。

今日白天,他去宮中見天子。朱翊鈞在文華殿西室接見的他,君臣二人一個問一個答,話題多半圍繞在他此行湖廣的見聞,包括稼穡,百姓,邊事,辭出來時,就和從前的習慣一樣,朱翊鈞又賞賚了銀幣羊肉御酒等物,這才讓司禮監秉筆太監張宏親自送他去慈慶宮和慈寧宮朝見兩宮太后謝恩。仁聖陳太后素來話很少,慰問過後就放了他離去,慈聖李太后卻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其中多有對朱翊鈞毫不留情面的指摘。

他那時候沒覺得什麼,可如今想想,李太后這個嚴母固然有些嚴得過分了,而他這個嚴師是不是也很討人嫌?

要是換成別的年輕才俊,只要尋思一下他這個首輔和小皇帝之間的年紀,就會義無反顧地站在皇帝那一邊,哪裡還會捅破這層窗戶紙來提醒他。

嘉賞汪孚林的時候,他才突然想到汪孚林危言聳聽的可能性,可再轉念一想,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汪孚林編造此事能有什麼好處?

鼓動他篡位?笑話,當初成祖皇帝以太祖四子的身份篡位都遭千夫所指,更何況他一個文官。楊堅趙匡胤之所以能夠成功篡位少主,那是因為彼時天下未曾一統,有外敵在側,內部矛盾就容易壓下去。否則,君不見王莽的下場?

至於要藉此邀寵……汪孚林得他信賴的程度並不弱於那些尚書侍郎之類的高官,可不論如何,他張居正也不可能把人一下子拔擢到高位上。

既然其他可能都很微弱,那麼,他只能相信,汪孚林所言為事實的可能性很大!

正事說完,汪孚林在張居正書房中又盤桓良久,聽張居正談了談丈量田畝之類的政令之後,這才最終告辭出來。走出書房時,他只見天色已經全都黑了。面前的院子已經不是上回他和王繼光翻牆之後的地方了。張居正聽從他的建議,調換了一下書房的位置。

張嗣修並沒有一直在外等待,偌大的院子裡沒有人伺候,他仰望天上,月色星光皆無,反而還有沉重的烏雲。

張居正固然回來了,但如今仍然遠遠算不上黎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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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四章 監生的奧妙

張居正回京之後的這最後十天休假,朝堂內外一片風平浪靜,幾乎連一絲一毫的雜聲也沒有。

對於已經鐵定要留在都察院廣東道掌道御史位子上的汪孚林來說,他當然很滿意這種清閒的氛圍。因為如今廣東道能幹活的御史只剩下了王學曾和顧雲程,他一點都不希望出什麼么蛾子。而對於他直接請了太醫院中即將榮升御醫的朱宗吉去給王繼光這個下屬看病,都察院中眾說紛紜。

有認為他假公濟私,有認為他故意示好,但更多的御史卻都很羨慕王繼光的運氣。

要知道,這是個咳嗽發熱就可能送命的年代,都察院中的窮御史多了,看不起病就只能硬挺的也多了!

而素來敏感的王繼光從前那是絕對不會承認窮御史這三個字的,可他這兩天終於接到家中來信,道是父親急病花錢如流水,這才沒能給他捎錢來,他的心裡甭提多不是滋味了。更讓他慚愧無地的,是朱宗吉給他把脈之後那一通教訓。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要折騰別人也沒辦法,可廣東道現在就只剩下了汪世卿外加兩個御史,如果不遇到刷卷理刑之類的事情還能忙得過來,萬一再遇到什麼清軍、巡城之類的差事,你讓他怎麼安排?你好容易才從試御史變成了實授的監察御史,要是把命送了,你到哪叫冤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