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擦著腫得不成樣子的雙眼,“夫人她看了一眼就暈過去了……公子、公子!都是清荷的錯,不該大意以致闖下如此大禍……清荷任憑處置……”
李琅琊頹然地坐下去,他心裡並沒有懲罰清荷的意思。可他連擺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甚至都茫然得不知道該怨誰。
本以為從朝堂退下來之後便什麼事也沒有了,哪裡知道這命數依舊如此殘忍,到底還要過多少劫才是盡頭?
春夜的寒風入夜四起,寒徹骨髓。室內一燈如豆,兩個丫鬟默默跪坐在屋子角落,半點睡意也無。李琅琊就坐在榻邊,拿手支撐著額頭,似乎成了一尊塑像般動也不動,床上躺著死一般昏睡過去的李言,孩子小小的身子慘不忍睹,幾乎自脖頸以下整個身子便找不到一處好肉,敷上的藥也只能暫時減輕痛苦,並不能起到多少實質性的效果。李琅琊就這麼一直守著,滴水不進,顏月箏其間醒了一回,哭著喊著要見孩子,李琅琊叫人給她灌了安神藥下去,顏月箏受的驚嚇悲傷過度,不多久便帶著滿臉淚痕再次昏睡過去。
李琅琊在昏黃的燈火下凝神看著孩子小小的臉孔,李言額上一層薄薄的汗珠,呼吸急促,卻漸淺漸弱。大夫束手無策,當李琅琊最後一絲僥倖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時候,他終於不再開口,只是守在孩子身邊不願意離去。
二更,三更,直到五更。李琅琊凝視著榻上小小的身子,思緒近乎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