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的暴政,終必成為過去。我的年紀大了,說不定看不到這一天。但是一定有人看到這一天的來臨。”
老婆婆說到這裡,長長地吁了口氣,若有所感的說道:“我們做這種事,只是盡一份心力,成功不必在我!”
林虎山忽然感動極了,拱著手說道:“老婆婆!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過去我不懂,又從來沒有聽見有人說過。今天,我林虎山不敢說茅塞頓開,只能說是受益匪淺。告辭!老婆婆!我們一定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他朝周圍拱了一遍手,大踏步朝著後進走去。來到屋前,一持身,平地拔起落身屋上。
煙雨黃鶯黃易青和玉面紅孩兒幾乎是同時說道:“大哥稍待。”
兩人衝上前幾步,飛身上屋,說道:“大哥!我們總是老搭檔啊!”
粘可五卻也在這個時候叫道:“難道不能算上我的一份嗎?”
也飛身上了屋。
林虎山朝他們三個人看看,向下面笑道:“老婆婆!你看,一轉眼成了四個人了。誰敢說再一轉眼之間,我的周圍不會又有四十人、四百人呢?”
老婆婆雙手合掌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林虎山一行四人飄然而去,此時天色已經大明,朱火黃和戈易靈看到老婆婆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淚。
戈易靈驚問道:“老婆婆!你……”
老婆婆牽著衣角,拭去眼淚,笑笑說道:“這就是人老了的樣子,痛苦的時候,不一定流眼淚,高興的時候,卻往往忍不住熱淚盈眶。”
朱火黃說道:“以林虎山這樣的人,居然能苦海回頭,真不容易,多虧老人家苦口婆心,感得頑石點頭。”
老婆婆說道:“我老婆子的想法,和你有一點出入。林虎山一個人的回頭,並不足喜。
而是他的回頭說明了一個道理:不管什麼樣的人,都是有良知的,只要能啟發他的良知,他就能分辨出善惡是非,還有什麼更能說明我們的前程光明呢?這才是可喜呀!”
老婆婆說到此處,將林虎山遺留下來的螢光碧血劍拿在手中,又從戈易靈姑娘手裡取回本劍,緩緩地說道:“大概現在你們最急於要知道的,是我老婆子到底是何許人了。要知道我是誰,先要從這柄木劍說起。”
她低下頭,用手摩娑著這柄白楊木削製成的木劍,一時感慨萬千,長嘆一口氣,正待說話,忽然她的臉色一變,立即說道:“快!我們快進屋裡去。”
朱火黃和戈易靈也察覺到了情形有異,立即騰身起步,急掠而去,衝進後進屋裡。
老婆婆獨自一個人站在門口,雙手各握一柄劍,昂首而視,似乎是嚴陣以待。
不片刻,一陣腳步聲,分別從前進房門口、視窗、屋上、牆頭,站滿了人,一式的號裝兵勇,每個人的手裡拿著一張弓,都已經搭上箭,引弦待發。
戈易靈鬆了一口氣說道:“原來是他們這些人!”
朱人黃說道:“小靈子!不要小看他們,七八十張弓,一齊亂射,傷人未必,也頗為討厭。最主要的是他們突然出現,一定有恃。”
老婆婆點點頭說道:“一點也不錯,他們是有所恃的。如果我老婆婆猜得不錯,林虎山的情形不妙。”
戈易靈急忙說道:“那怎麼辦呢?……”
她言下之意,以林虎山一行四人,任何一個人的武功都不是這些兵勇所能對付得了的。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前進大門的兵勇向兩邊一分,走進來一位武將,因為大家認不得他的品級,也不明白他的身分。只見他大模大樣的走進來,身邊十六個關西大漢,捧著已經出鞘的九環大刀,貼身分站在兩邊。
再看身後,擁簇著出來一堆人。戈易靈姑娘忍不住脫口驚呼了。
從後面被推出來的人,正是林虎山他們,外加姓丁的管事。他們五個人,正由四個彪形大漢服侍著,牛筋絞成的繩子緊緊地捆綁著,推到那個武官的身邊。
這種情形不但是戈易靈詫異,連朱火黃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他不由得從房裡衝到門外,和老婆婆並肩站在一起。他忍不住說道:“林虎山怎麼會被他們擒住,這根本是不會有的事。”
老婆婆沉靜地說道:“總有一兩人是真正忠於清廷的,換句話說,林虎山雖然御前帶刀,深得信賴,還是在他身邊安排了暗樁。這就是滿人利害之處。”
朱火黃說道:“可是憑他們怎麼能抓住林虎山呢?”
老婆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