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這件事從開始你們就錯了,對戈易靈,你們不能用‘擄’字。”
“啊!”
“我是要在她身上回報一份恩情。”
“天婆婆!我們不懂你的意思。”
天婆婆點頭說道:“我會讓你們懂的。”
她回身揮手,吩咐那兩名侍女:“將戈姑娘推出來。”
冷月聽到一個“推”宇,心裡上不住一陣驚嚇,駱非白緊握著她的手,低低地說道:
“冷月!大概是我們錯了,我看天婆婆似乎沒有一點惡意。”
從後面傳來一陣轆轆的輪聲,一輛裝著有四個輪子的平臺小車,推了出來。
車上躺著戈易靈姑娘,冷月一眼瞥見,不禁驚撥出聲,就要衝過去,但是,她被駱非白抓住。
戈易靈人是昏迷的,躺在平臺上人事不知。渾身扎著許多金針,包括頭上的太陽穴、耳根、印堂、人中,一根一根金針,露在外面的約有一寸多長,樣子十分怕人。
駱非白連忙問道:“天婆婆!你對戈姑娘用了針灸?”
天婆婆點點頭,說道:“我忘了你是懂得醫術的。”
駱非白說道:“對於醫術,我只是略知皮毛,而對於針灸,卻是一竊不通。請問天婆婆,戈姑娘這樣渾身扎滿了針,是要醫治她什麼呢?”
天婆婆說道:“不只是治病。”
“還有其他作用嗎?”
“我說過,我要在她身上回報一份恩情。你們大概奇怪了,像我這樣的人,還會回報別人的恩情嗎?天下事往往不是別人所想像中那樣的。二十多年以前……”
她走回到原先的座位,笑了一笑。
“我知道你們此時的心情,擔心戈易靈的安全,實在沒有心清聽我敘述二十多年前的無關往事,但是,你們要想知道戈易靈,就非得聽完這二十多年前的老故事不可。其實……”
她長長地嘆喟一聲。“這些往事我實在也不願意觸及,因為談及往事前塵,難免有後悔的意思在裡面,對我來說,是不容許後悔的。”
冷月帶著一點怯怯之意問道:“天婆婆!你不計較我問一個失禮的問題吧!”
天婆婆微笑說道:“如果我計較,我會計較你沒有喝下這碗茶之前所說的那些話。”
冷月臉一紅,囁嚅地說道:“天婆婆!真對不起得很。”
“你說吧,你要問什麼?”
“天婆婆!你方才說二十多年以前,有一份恩情需要回報。依我估計,天婆婆你在二十多年以前,應該只是一位小女孩,會有什麼江湖恩怨?”
天婆婆笑了,而且笑出聲來。當她笑得如此爽朗的時候,她臉上的陰霸和冷峻,一掃而空,真正顯露出她是美極了的女人。
她牽動著笑意未斂的嘴角,隨意反問道:“冷月!你以為二十多年以前,我應該是多大年紀呢?”
冷月搖搖頭尷尬地笑道:“我不敢亂猜。”
“我可以告訴你,二十多年以前,我的女兒與你現在的年齡差不多。”
“啊!”
“你們別驚奇,不要以為我這樣一個古怪孤癖的老婆子,一個人住在這樣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我的行為又是如此與眾不同,我一定不通人情,毫無人性……”
駱非白與冷月同時搶著說道:“天婆婆!原諒我們當時的胡說。”
天婆婆仍然是十分祥和地說道:“不相干的事,當時換過我,也會這麼罵人。因為一個住在邊塞,而且又專門弄毒的老婆子,違情悖理,是十分正常的。其實你們知道嗎?我從前也有一個家,我有丈夫、有女兒,有十分溫馨的生活。”
冷月問道:“天婆婆!恕我直問一句,你的家如今還在嗎?”
“應該還在。”
“天婆婆!我不懂什麼叫做‘應該’還在。”
“因為我離開他們,已經多年,沒有訊息,人事滄桑,變化太大,我只能說他們應該還在。”
“天婆婆!我還可以再問嗎?”
“前塵已經啟封,你就問吧!”
“天婆婆!照你的說法,是你離開了他們的,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離開一個溫暖的家呢?”
“你們呢?你們有沒有一個溫暖的家?如果有,你們為什麼要離開呢?”
冷月和駱非白對視一眼說道:“天婆婆!我們不同,因為我們……”
天婆婆立即接著說道:“你們不必說原因,每個離開家的人,都有一個自認為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