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沒眨一下。
朱火黃的劍一直逼近了戈易靈咽喉。
劍尖停住了,朱火黃忽然說道:“丫頭!別太對自己的判斷有自信,我會殺掉你的。”
戈易靈這時候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平靜地答道:“朱大當家的!你不會殺我的。”
“告訴你,不要太過自信。”
“你要殺我,在動手過招之前,你有太多的機會。你說過,你朱大當家的渾身都是零碎,只要一舉手之間,我決無法擋得住。”
“那你為什麼不閃躲?”
“因為你可以殺我而沒有殺,又何必在動手過招之後?
再不打算盤的人也能計算得出這一前一後的利弊得失,何況你朱大當家的是如此精明的人。”
朱火黃突然一聲冷哼,口中說道:“丫頭!你錯估了我!”
話音一落,劍尖一動,離開戈易靈的咽喉,挑向左肩,嘶啦一聲,左肩的衣服被劍尖挑開,血光頓現。
馬原厲聲叱道:“朱火黃!你真無恥!”
手一抬,三點寒星,直取朱火黃的面門。
朱火黃不閃不躲,長劍一掠,叮叮噹噹,三柄準頭極確的飛刀,被寶劍掠過一邊。
朱火黃的動作比飛刀還要快速,撇劍、伸手,一面按住戈易靈肩頭的創口,一面從自己腰際革囊裡,取出一包藥,抖開布裹,隨手按在創口之上。再用戈易靈的衣襟,將創口裹住。動作快而確實,只是一剎間的時光,料理好了戈易靈的肩頭劍傷。
這一切都落在馬原和老回回的眼裡,饒是這位天山大漠草原之鷹有如何的江湖經驗,對於眼前的情形,只有目瞪口呆。
戈易靈在短短的時間之內,表現了出奇的冷靜。她一任朱火黃為她料理劍傷。
朱火黃一言不發,大踏步向回走了幾步,一揮手,周圍的人都走過來。
朱火黃以不高不低的聲調說了幾句話。
“你們的一切事情,到此了結。兩個倭人,用火焚化,骨灰用小罐子裝好,派人送到應該送的地方去,不管他們的來意是什麼,我許過他們的。至於你們,留下我的坐騎,回去吧!”
所有的人,沒有說一句話,分頭去收抬。
有人將一匹極其神駿的馬牽過來,朱火黃將韁繩接在手中,這才朝著戈易靈說道:“走吧!丫頭。”
戈易靈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只是淡淡地問道:“到哪裡去?”
朱火黃說道:“你不是要知道事情的真象嗎?”
“啊!我以為……”
“丫頭!你是聰明的,但是,你今天所有的‘以為’,都是錯誤的。”朱火黃似乎變得有了耐心。“老實說,這個地方是適宜攔截人的地方,卻不適宜談話。”
他又抬起頭來,朝著老回回說道:“老回回的野店雖然也是簡陋,總比這荒野曠地要強,再說,那裡的綠豆燒、牛肉泡饃,算得上是好東西……”
老回回突然拱手說道:“歡迎!歡迎!我老回回真是蓬蓽生輝!”
馬原接著說道:“老回回!你跟我馬原一樣,肚子裡沒有墨水,不要掉文,讓人聽了難過。”
馬原不但是一條漢子,而且經驗豐富,反應機靈,他已經看得出來,這位號稱屠夫的武林怪人,對戈易靈非但沒有了敵意,而且,讓戈易靈出色的沉著與機智,所深深的折服了。
一切危機都已經成了過去,雖然,他仍然不瞭解何以會讓朱火黃一變如此。
老回回挨在馬原身邊,悄悄地問道:“馬爺!能騎馬嗎?”
馬原皺了一下眉頭,笑著罵道:“老回回!你是在咒我,在大草原上討生活的人,只有一個情形不能騎馬,那就是斷了這口氣。”
老回回真是好件情,挨著罵還挨在身旁,說道:“馬爺!不要緊的,老回回可以用兩匹馬紮成一副繩床,可以讓你躺著,這沒什麼可丟人的。”
馬原嘆了口氣說道:“老回回!我不能再罵你,別把我看成了廢物,你去照顧戈姑娘。
回頭到了你的小店,多準備酒是真的。”
一行四騎,緩緩走向回程,那帳篷旁已經升起了一堆火,兩個倭人屍體已經放在火上焚燒。
朱火黃忽然感慨萬千的說道:“我朱火黃做了大半輩子笑面屠夫,只有這一會子心裡覺得人做傻事、做錯事的時候太多了!你們看這兩個倭人……”
他在馬背上用馬鞭遙遙指點著。
“他們兩個奉命到我這裡來,連死都不曉得為何而死,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