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十招剛一過,笑面屠夫一聲大笑“哈哈”之後,劍法一變,劍招去虛為實,每一劍出手,從不變化,而且落劍極沉,逼使戈易靈連線兩招,濺得四起火花,幸虧戈易靈手中的刀也不是凡鐵,否則早就斷刀落地。
在武林之中,兵刃往往代表著一個人的性格與為人,大凡一個慣使用稀奇古怪兵刃的人,他的為人多半與眾不同。
同理,大凡使劍的人,多半修養很深,沒有粗糙毛躁的脾氣,因為劍招是以靈巧為主,再輔以內力,所謂劍走靈蛇,稱之為“劍術”,而不是一般兇砍狠剁。劍招攻以刺,而防以卸,都不是以力取勝。
且說朱火黃手中寶劍一變,招招落實,劍劍硬拼,完全脫離了劍術的範疇。
按其原因,是要倚仗手中寶劍的鋒利,再加上他的內力深厚,要在硬拼的方式中,將戈易靈擊敗。
戈易靈連線兩招之後,立即明瞭了朱火黃的用心,她在兩招硬接中估計,如此持續再有三十招下去,後果是什麼?
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像目前這樣硬拼,否則,只有落敗一途。
一個功力高的人,如果成心硬拼,對方如果不是功力超出他許多,想躲閃都不是容易的事。
笑面屠夫朱火黃連招硬拼,立即搶得主動,每一劍出手,都逼得戈易靈退後半步,而同朱火黃不但出招沉,變招更快,一劍跟著一劍,戈易靈已經虎口發熱,右臂微有痠麻。
優劣的情勢,比馬原想象中要來得快。
朱火黃手中劍一招“獨劈華山”,完全是走的單刀招式,戈易靈霎時心橫牙咬,無視於那迎頭一劍的劈來,右臂一挺,勁道貫於一點,閃電刺向朱火黃的左胸。
這是朱火黃萬萬沒有想到的情況。
照常理,戈易靈在當時的情勢之下,手中刀應用全力上走“力架金梁”,足下沉樁落步,應付這樣迎頭一擊。即使不如此,也得設法撤步騰身,閃讓躲避。
可是,如今戈易靈無視於落頂而下的劍鋒,卻以閃電的速度,使出全力,刀尖指向朱火黃的左胸。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結果:劍劈頭顱,刀貫心房,當場濺血橫屍,倒下兩個。
朱火黃就在如此電花石火的瞬間,咦了一聲,右手收招,雙腳退後。
戈易靈就在這樣的千鈞一髮之際,雙膝一彈,人似一支脫弩之箭,搶上前衝,刀勢不變,如影之隨形。
高手過招,不能有絲毫的閃失。朱火黃收招後退,就給戈易靈以可趁之機。
一聲輕微的“嘶啦”,戈易靈立即收刀挫勢,雙臂環抱,長刀靠在左臂,道聲:“承讓了!”
朱火黃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寶劍緊緊握在手中,幾次提劍上揚,終於廢然垂下,劍尖拖在地上。雙目怒視著,良久,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說吧!你要怎樣?”
戈易靈先沒有答話,一轉身,將刀雙手捧交給老回回,輕輕地說聲:“多謝伯伯。”
再回過身去,緩緩地一步一步走向朱火黃,她就是那樣的空著雙手,神色是如此的自然。
朱火黃又問了一句:“說吧!你到底要怎樣?”
戈易靈一步一步走近朱火黃,直到對方可以舉手置她於死地的距離,才沉聲說了一句:
“我要知道事情的真象。”
“你說清楚一些,你要知道是什麼事情真象?”
“你方才說的,你要的是活的戈易靈,而不是死的戈總鏢頭的女兒。這兩句話真正的用意是什麼?”
“這個……”
“朱大當家的,你也曾經誇獎過我,說我是個聰明的人,我分得清楚什麼是真話,什麼是謊言。”
“丫頭!你說這種話太大膽。”
“朱大當家的!雖然我出道時間很短,但是我也有聽聞。笑面屠夫殺人不眨眼,做事一意孤行,財色二字都是所好,但是,你朱大當家的有一項為人稱道的德行……”
“有話直說,不要跟我弄玄虛。”
“我久仰你來大當家的一諾千金,從不悔改。因此,我等著聽你的真實說明。”
朱火黃沒有立即答話,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戈易靈。
突然,他的右手一振,寶劍從地上一閃而起,劍尖閃爍著光芒,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指向戈易靈。
馬原霍然從地上站起,但是,老回回扶著他又緩緩地坐下,他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即令他豁出自己的性命,也改變不了眼前的態勢。
戈易靈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