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說有人告訴你,我鄭某人是戈總鏢頭滿門血案的兇手?哈!哈!哈!”鄭天壽放聲笑了,但是他笑的尾音是淒涼的。
“鄭伯伯!”
“老賢侄!這真是一次極惡毒的陷井。我鄭天壽如果不是令尊戈總鏢頭,不但無有今日,恐怕早就埋骨白山黑水之間。不但是我,在場的季錢二位,都要深感戈大哥的再生之德。老賢侄!從一個鬍匪,轉變到一個為善地方的人,這是一次脫胎換骨,是從一個世界跳到另一個世界,除了戈大哥,我不相信有人能辦得到。”
“鄭伯伯!小侄有一個請求。”
“說吧!賢侄!你的事就是我鄭天壽的事,不要說請求二字。”
“謝謝鄭伯伯!請鄭伯伯把當年和先嚴結交的經過,為小侄敘說一遍,這其中蛛絲馬跡,不難找出何人生計陷害,甚至於可以找出何人滅我滿門的主因。”
鄭天壽點點頭說道:“老賢侄!任何有助於緝兇復仇的事,我鄭天壽都是義不容辭,過了今天,我要摒擋一切,重入江湖……”
“不!不!鄭伯伯!千萬不可以。”
“老侄臺!你不曉得我和令尊的情份。”
“過去我不曉得,如今我深刻地瞭解,正因為我瞭解,我要請鄭伯伯不要辜負先嚴的一番苦心。如果鄭伯伯因此而重入江湖,先嚴在九泉之下也要不安的。”
“如果我鄭天壽知道戈總鏢頭家中發生如此重大變故,而不聞不問,我就不只是不安,而是不配做人。”
“鄭伯伯!你關心,你激動,你並非不聞不問。鄭伯伯!你休要忘了,今日的一切,正是對友誼重視最好的說明,如果你硬要重入江湖,小侄不敢阻攔,只有就此告退。”
說罷落地一躬,就要躍身上馬。鄭天壽上前攔住,搖頭嘆道:“說一不二,就跟當年戈總鏢頭一樣。當年……”
鄭天壽眼神凝視著遙遠的地方,遙遠的地方正是黎明前的一片迷濛,微風冷霧,寒意正濃。
這“當年”兩個字,把正待上馬的戈易靈留下來了。
她悄悄地將馬系在門前不遠的石樁上,再悄悄地搬來一張太師椅,讓鄭天壽坐下,然後悄悄地站在鄭天壽的身旁,凝神注目,靜靜地在聽這“當年”的情形。
鄭天壽的聲音是蒼老而軟弱,因為回憶帶不回人的青春活力,他說:“當年,在白山黑水之間,劍出鬼愁鄭天壽的名號,是相當響亮的。一匹馬、一柄劍,使多少人怕我,也使多少人跟隨著我。我曾經自豪的說,我鄭天壽的腳頓一頓,長白山的雪都要提早融化。但是,這種自豪,這種狂妄,到了有一天,徹底地崩潰了,這一天就是遇見你爹,戈平,戈總鏢頭。”
“鄭伯伯!我爹他在南方的金陵啊!”
“老侄子!你真問得傻,他在金陵難道就不能出關來到邊塞嗎?”
“哦!我爹保了一趟鏢,你劫他的鏢,於是你們不打不相識,想必是。”
“對了一半。過去我對別人都是這麼說。對你,我要說真情。”
“鄭伯伯!”
“你爹身為鏢局總鏢頭,親自出馬保鏢,這種情形是很少的,據說是替一家王公顯貴保了一趟珠寶,絲毫無損,到了錦州。對方大為欣賞,除了如數付錢,額外送了你爹一件禮物。”
“還有這種事。”
“有錢的人只要高起興來,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送件禮物算得了什麼?問題就出在這件禮物上。”
“難道對方送給我爹的禮物價值連城?”
“對平常人來說,也算得上是貴重,但是對一個武林中人或者是一個江湖客而言,這件禮物應該是無價的。”
“啊,是古物神兵嗎?”
“不!是一件真正珍珠穿織而成的坎肩。這種珍珠坎肩是用人發配鹿筋穿織的,裡面再襯以鵝絨人發作墊,穿在身上,輕軟舒適,冬暖夏涼。最重要的可以防避刀劍砍刺,簡直就是一件奇特的防身甲。”
“鄭伯伯!於是引發了你想獲得之心。”
“老侄臺!這一點你可將你鄭伯伯看走了眼了。”
戈易靈惶然紅了臉,連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了。”
鄭天壽呵呵笑道:“老賢侄!當年你鄭伯伯是個不折不扣的鬍匪,做鬍匪的還有不要珍珠寶貝的嗎?不過,如果說為了一件珍珠坎肩,匹馬隻身,來到錦州,那倒還不至於。不過,當時江湖上傳出了你爹來到錦州,金陵威遠鏢局總鏢頭,一柄七孔喪門劍,少遇敵手,還有千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