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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你能,而且你也應該。”

“你忘了我是傷了一雙眼睛,成了瞎子之後,才遇上救命授藝的恩人。”梁丙林咆哮了。

“你可以聽出他說話的聲音。”

“跟你我一樣,口音很雜,聽不出來。”

“十年相處,你可以默察他的生活習慣。”

“十年時間,除了教我的武藝,教我練習耳朵分辨一切細微的聲音,沒有跟我說過一句別的話。”

“一句別的話都沒有?”

“有!半年前跟我分手,他告訴我,你住在金陵。”

“好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一個故事。”

梁丙林仰天一陣大笑,然後帶著淒厲的叫聲說道:“許老大!我熬了十年廢寢忘食的苦,如今仇人當面,讓我來聽你的故事?”

他向前走了兩步,兩隻手緊握著刀柄,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你不拿刀,怨不得我。”

話音一落,彈腿一撲,雪亮的刀,劃出一道弧,只聽得嘶啦一聲,許傑的外套,正在右胸之前,劃開一道長口子。

認位之準,出手之快,令人咋舌。

梁丙林的刀尖仍然斜指在地上,叱喝道:“許老大!你再不拿刀,下一個刀創,就不是你的衣裳了。”

一刀快斬許傑說道:“既然如此,我總不能讓你失望。”

他一招手,很快從屋裡飛奔出來一個人,雙手捧著許傑那柄奇形刀,嗆嘟出鞘,寒氣逼人。

一刀快斬許傑的刀法,最令人驚服的就是在於“快斬”這兩個字,出刀之快,使人無法防範,而這個“斬”字,是形容出刀之狠。凡是捱上許傑快斬的人,大抵都是“一刀”之下,斬去手腳。

但是,一刀快斬許傑雖然以快捷怪異狠毒著稱,他畢竟是傳統刀法變化而來。所謂“單刀好使,左手難藏”。如今面對的梁丙林雙手握刀,完全不是傳統刀法,兩個使刀的高手過招,看來勝負就在呼吸之間。

一刀快斬許傑將刀抱在左手,認真地說道:“梁老弟!我的本意是要將事情真象說明白之後,你認為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如今,你要堅持先在兵刃上見高低,這兵對交鋒之後,不論是你死或者是我亡,都會是一件憾事。”

梁丙林根本不再講話,他雙手緊握著刀,一步一步慢慢逼上前,他的刀尖拖在地上,一種沙沙的聲音,令人汗毛豎立。

一刀快斬許傑抱刀依舊,只是右手已經搭上了刀柄,這一瞬間的結果,就是濺血五步,伏屍一人。

許家大院的清晨,整個空氣似乎都凝結住,使人窒息,使人喘不過氣來。

突然,一陣清脆的馬蹄聲,踩碎了這令人難耐的凝固滯重。很快地馬車就衝進了許家大院,車把式座位上坐著兩位姑娘,其中一人一聲尖叫:“爹!”

真是有如巫峽猿啼,扣人心絃。

一刀快斬右手微微一動,說時遲,只聽見一聲“呀”的怪叫,梁丙林彎刀從地上一翻,一旋身,刀從頭上划著半月長弧,準確無比的斬向許傑的右肩。

這一刀太突然,而且太快,進步、旋身、翻刀、揮斬,一氣呵成,如同閃電。而許傑就在這一瞬間的遲疑,刀遠沒有交到右手,對方的刀鋒已至。

驀地一道黑影,唰地抽到,幾乎是與梁丙林的彎刀,同時到達許傑的面前。只聽得“錚”然一聲作響,一點黑影飛去老遠,梁丙林的刀鋒也因此帶偏了兩寸,許傑就在這個呼吸的空間,抱刀側滾,翻到假山左側。

就在這個時候,一身紫花布衣的戈易靈姑娘,俏生生地站在梁丙林對面不遠,手裡是從許言姑娘奪過來的馬鞭,已經被削斷了三分之一。

梁丙林持刀姿勢未動,他側著臉問道:“是昨天夜裡在清涼山的那位戈姑娘嗎?”

戈易靈點點頭說道:“是我!聽許姑娘說,尊駕是來尋仇的,對不起!剛才我是出於一點自私……”

梁內林慢慢轉過身來。戈易靈大驚:“尊駕你是……”

“是個瞎子。”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沒有關係,我以前也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但是,由於我交了一個不重交情的朋友,才使得我一雙眼睛失明。”

“那真是遺憾。”

“既然姑娘覺得這是一件遺憾,我就要向姑娘提出一個不情之請。”

“請說。”

“請姑娘今天暫時把這個機會讓給我。”

“我不懂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