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聽得很仔細,臉上平靜而沒有一點表情。
牛秀姑縮在戈易靈身邊,低低地說聲:“可怕!”
牛西澤淡淡地笑道:“丫頭,江湖上弱肉強食,可怕的事多著呢!”
毗藍夫人冷冷地說道:“說下去!”
“因為我有如此的計劃,所以,到了廬山五老峰下,趁著牛奇沉醉於奇峰怪壁的時候,我下了毒手……”
“啊!”尖叫出聲的是牛秀姑。
“人,總是有百密一疏的時候,我用毒刺頂住牛奇的後心,自以為萬無一失,我在這時候得意十分,告訴牛奇我的計劃,叫他死了不要做糊塗鬼。”
毗藍夫人搖著頭輕輕地說一句:“真是狠毒!”
“這叫做無毒不丈夫!可是犯了一個大錯誤。”
“得意忘形!”
“對極了!得意忘形是做人的大忌,不管是做好人或者是做壞人,都是一樣!我自以為消遣牛奇一頓之後,毒刺扎進後心,然後將他丟到深壑裡去,一切都是那麼自然,沒有一點痕跡,誰知道這時候出現一個人。”
“我爹適時出現了!”戈易靈插嘴說。
“不錯!”
“你的形跡已露,牛奇能放過你?”
“戈總鏢頭的名頭是相當響亮的,他喝住了我,他說有什麼事好商量,何必生死相拼。
就在這一瞬間,牛奇成名的特殊功力,左手鉤就從脅下突出,快如閃電,削向我前胸,我只一讓,左臂首當其鋒,活生生地被斬了下來。”
牛秀姑畏懼得像一隻小貓,縮成一團。
“自作孽,不可活!”毗藍夫人微有感慨地說。
戈易靈接著問道:“對方呢?”
牛西澤有一分憤慨,也有一分黯然:“我受創的同時,我的左手短刺,擊向牛奇的後腦勺,那一下我相信敲得不輕,牛奇的後腦勺幾乎敲碎了,人當時昏倒在地上。”
戈易靈急著問道:“你們兩個都受了重傷,那後來呢?”
牛西澤有些激動地答道:“後來還不是你那多管閒事的總鏢頭……”
“又怎麼啦?”
牛西澤終於嘆了一口氣。
“說來也多虧了你爹,他立刻為我們止血搶救,要不然流血過多,兩個人都會有生命的危險。”
毗藍夫人突然渾身一震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牛奇沒有死?”
“沒有!”
“人呢?”
“在高唐牛家大院。”
“那怎麼可能呢?”
“你聽我說下去,就會明白的。多事的戈總鏢頭為我們止血療傷之後,牛奇一直昏迷不醒。戈總鏢頭並不問我們之間的是非緣起,他竟然護送我們到高唐。”
“啊!那是萬里迢迢呀!”
“武林中講究的是救人須救徹底。我們回到牛家大院,費時兩個多月,這兩個多月,我的左臂創傷好了,牛奇的腦傷卻是沒有痊癒……”
“啊!”
“人是醒過來了,能吃能喝,就是不認得人,不記得事,成了一個傻子。”
毗藍夫人輕輕地掉下兩滴眼淚。
戈易靈禁不住追問道:“回到牛家大院,我爹走了以後,你又可以稱心了?”
牛西澤尷尬地搖搖頭說道:“事情往往是不可預料的,就如同在廬山五老峰下一般,如果沒有你爹出面,情形早就解決了,偏偏你爹在那個節骨眼上露面,好像是鬼使神差一般。
回到牛家大院,你爹離開了,這一切似乎又可讓我如願了,可是情形並非如此。”
“又怎麼啦?”戈易靈追問了一句。
“牛奇的夫人已經不在牛家大院了。”
“啊!”戈易靈驚撥出聲,眼睛自然移到毗藍夫人身上。
毗藍夫人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是那年的八月中秋之前,離開了牛家大院。”
戈易靈不解,但是義不敢冒然多問。只是喃喃地說著:“可是……可是……”
毗藍夫人柔聲地說道:“你問吧!有什麼疑問,儘管說出來,不要有所顧忌!”
戈易靈囁嚅地問道:“夫人!你……原來根本不會武功的,這樣的離開,為了什麼?再說,那時還有……還有……”
她伸手抓住牛秀姑的手。
毗藍夫人點點頭,直截了當地說道:“那時候秀姑才兩歲。”
“可是……可是……夫人!你為什麼要離開呢?當然,你一定有原因的,我們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