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又從蘇杭街逛到蕃戶街,買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藝,給羅紹買了兩塊刻有梵文的石璧,給張氏買了幾匹蘇州剛時興的新尺頭,秦珏看了看,還是覺得不夠豐厚,又打發人去買了兩筐櫻桃,這才帶著羅錦言去了楊樹衚衕。
說起來,這還是三朝後,新姑爺第一次登門。
常貴一早就來報信了,秦家的車還沒到楊樹衚衕,就見遠山和明嵐已經等在那裡。
“大姑爺,大姑奶奶,大人聽說您們過來,提前從衙門回來了,對了,廖三爺也來了。”
廖三爺?廖雲?他怎麼來了?
羅錦言奇怪看看秦珏,三朝回門時,常一凡就跑過來了,還自稱是孃家人。
廖雲和秦珏是同科,後來還同在翰林院,她和秦珏成親時,廖雲是娶親老爺。
按理說,他和秦珏關係不淺,可也沒到這麼親密的地步。
羅錦言隱隱感覺,廖雲是因為前陣子李青越和廖雪的事,不想牽連進去,想借機向秦珏和羅家示好。
她對廖雲的做法並不反感,雖然有點鑽營,但是這也無可厚非。
羅紹已經在二門等著,看到秦珏和羅錦言,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打量著女兒,覺得還是瘦了。
羅錦言到後面去見張氏和天賜,把那隻鸚鵡拿給天賜看,剛剛三個月的天賜竟然一點也不害怕,伸出胖胖的小手就去抓,把乳孃嚇得不成,天賜卻笑嘻嘻的,那樣子和羅錦言很相像。
張氏卻屏退了身邊服侍的,又讓乳孃把天賜抱到隔壁,悄聲對羅錦言道:“你若是今天不來,明天我就讓柳嬤嬤去明遠堂了。”
“太太,是不是有什麼事?”羅錦言暗暗吃驚。
張氏嘆了口氣,道:“再過半年,老爺的任期就滿了,他勤勉兢業,考評不會差,即使不能官升一級,也能繼續留任,霍閣老也是這樣說的,可是我父親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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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 玉笏間
這些日子,羅紹一下衙就被岳父張謹叫去,初時張氏還以為他們在芝麻胡同制壺,也就沒有在意,直到昨天,羅紹回來時,恰好天賜還沒睡,看到羅紹便咧著小嘴笑,把羅紹看得喜歡得不成,也不管天賜能不能聽懂,對天賜說:“以後爹爹進了國子監,沒有那麼多應酬,再過兩三年,親自給你開蒙。”
當時只有天賜的乳孃在場,那乳孃是張家給找的,自是不敢瞞著張氏,今天一早就把這番話告訴了張氏。
張氏嚇了一跳,忙讓柳嬤嬤去找了張謹身邊的一個小廝打聽,才知道這些日子羅紹並沒有去跟著張謹制壺,而是被張謹硬拉著去翰林院修書。
秦珏在翰林院時參於修撰的那本《鴻平聖論》,總編撰常濟文是張謹的學生,因而這本書張謹也有參於。
去年的新科三甲也有幸參於這部書的編修,但他們在翰林院資太淺,只能做些收集資料的雜事。
而羅紹卻是跟在常濟文身邊,給常濟文整理卷宗。
常濟文曾任國子監祭酒、禮部侍郎,其父去世後,他在家丁憂期間著書立說,文聲顯赫,如今雖然只是小九卿,但卻已是第三次出任主編撰。
翰林院裡一大堆閒人,再加上常濟文自己的學生和下屬,想要給他整理卷宗的比比皆是,但是這個好處卻給了羅紹。
明眼人都知道,常濟文是給老師張謹面子,羅紹雖然只是兩榜進士出身,但他是張謹的女婿。
張氏越聽越心驚,原本是想直接問羅紹,可又一想這麼長時間了,羅紹對她隻字不提,便猜到問也問不出什麼,這才想要和羅錦言商量。
羅錦言怔住。
“我爹雖然是兩榜進士,可他不是庶吉士出身,再說他已是正五品,國子監除了祭酒以外,就沒有高過五品的官職了。”
這番話一出口,羅錦言心中一動。
如果羅紹參於編撰《鴻平聖論》,那就和普通的兩榜進士不可相提並論。
秦珏只是給《鴻平聖論》找找資料,就能搖身一變,成為出身翰林院的清貴之身,更別說是跟在常濟文身邊了。
霍英是想讓父親羅紹成為左膀右臂,這才千方百計把他調進吏部,而張謹卻分明是想把他從吏部摘出來。
摘出來?
以兩世的經驗來看,羅錦言從來不敢低估張謹對於朝堂的把握能力,否則,他也不能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