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七百年後,當年遷徙而來的大部分民眾,或是被同化,或是消失在歷史的長河。
在臨洮周圍,至今還殘留了一些古老先民後裔。
他們依武山而牧,或者據土地而耕種,建立了一個個的田莊村落。大的有一二百戶人家,小的甚至只有七八戶而已。這些田莊農舍散佈於臨洮四周。隨著薰家牧場的逐漸擴大,大的農莊基本上被吞併進去,只留下了一些非常小的田莊農舍。
正是一個豔陽天,賈詡非常悠閒的坐在一個田莊的酒肆中,喝一口農家自釀的酒,吃一粒農家自制的醃黃豆。
酒肆不大,最多能容納十一二個客人。
位於距離臨洮縣城三里之外,往牧場去,還要有一大段的路程。
賈詡獨愛這裡的醃黃豆,入口綿綿,卻極有嚼頭。那酒色雖混濁,卻不會太上頭。
而且酒肆很安靜,他可以一邊喝酒,一邊考慮事情。
前些日子,賈詡見過了董俷。後來更聽牛輔說,董俷當時很詳細的詢問了他的情況。
賈詡不禁有些惶恐。不知道那俷公子為何如此對他感興趣呢?
出身於寒門,雖舉為孝廉,可是卻無法適應陽官場中地那種爭鬥。在賈詡看來。陽城內,盡是尸位素餐之輩,沒有一個可以成就大事的人。
數年前他就看出了太平道的問題,也曾向上官提醒,結果是被罵地狗血淋頭。
一來二去,賈詡也就寒了心。
中原大亂將起,到時候只怕會受到牽連。
還不如早早的回家,武威苦寒。但卻是一個安靜的地方。
回到武威之後沒過多久,賈詡就聽說了有人大鬧西北,把個涼州名士韓文約弄的焦頭爛額。
據說。那人是臨洮薰家的人。
據說,那小子頗有謀略……
賈詡在西北之亂平息後。曾專程去了河谷,也就是董俷脫身的峽谷位置。
他看到了當年董俷留在那裡的一行大字:他年我若回此地,定叫金城變血海!
賈詡不禁笑了,對這個被很多羌人稱之為巨魔兒的傢伙,產生了一些興趣。後來他來臨洮,不能不說是被董俷所吸引。很想看看。這個巨魔兒究竟是什麼人呢?
只可惜。來到臨洮地時候。薰俷已經出去遊歷。
賈詡就留在了臨洮,當牛輔的主簿。牛輔對他倒也非常的尊敬。小日子過地還行。
直到前些日子,賈詡才見到了傳說中的俷公子。
只是乍一見之下,更感好奇。這俷公子看上去很魯,很直,可賈詡卻有種看不透對方地感覺。
閉著眼睛,嚼著那黃豆,默默的咂摸著滋味。
突然,從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就在西北,賈詡對這種聲音也不陌生。
一下子就聽出,那馬隊至少也有六七十人。
大白天的,誰在官道上疾馳?
賈詡很好奇的向酒肆外張望,就見遠處煙塵滾蕩,一隊黑甲鐵騎風馳電掣般跑來。
只看那馬上騎士的裝束,賈詡隱隱猜到,應該是牧場地人。
可能是去臨洮辦事吧,於是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哪知,那馬隊在酒肆外停下來,只聽一個帶著濃濃南方口音地聲音響起:“官府辦事,閒雜人等立刻離開,離開!”
話音未落,百名巨魔士就跳下戰馬。
酒肆中原本還有兩個酒客,嚇得倉皇而逃。
那酒肆地老闆是一對老夫婦,更嚇得臉色蒼白,相互攙扶著走出酒肆,“草民見過官爺!”
他們生在臨洮,自然知道這騎士的來歷。
在他們地眼中,老董家和官府沒什麼差別,只是不知道,自己這酒肆怎麼得罪了他們?
為首的,是一個騎牛莽漢,赤面黃發。
手中一杆鐵蒺藜骨朵,沉甸甸的足有百斤上下。
見老夫婦走出來,那莽漢剛要開口,卻見騎隊中走出一人。
“老人家,借你酒肆一用,莫要驚慌。去牧場轉轉吧,放鬆放鬆,等回來就沒事了!”
那人身高九尺三寸,生的膀闊腰圓。
獅鼻闊口,挽了一個髻,一雙粗而短的掃把眉,眼睛細長,總好像是在半眯縫著。
他身穿黑色錦衣,外罩黑牛皮筩袖鎧,足下一雙牛皮靴。
按道理說,這人長得奇醜。卻偏偏在見到他以後
婦反而不怕了。
“小老兒見過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