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不噘嘴了,“不是說聰明的人都多疑?他多疑,是不是正好說明他是個聰明人?”
雅爾哈齊失笑:“胡唚。”
玉兒開啟那張皇帝寫的“勿以益小而不足為,勿以損小而不足戒”,想了一會兒,“多疑才能多發現問題、多思考問題,進而能夠把問題想得更明白,你說是不是?而且,能夠發現問題,不人云亦云,是一個人有能力的表現。嘻嘻,是不是?”
雅爾哈齊失笑:“這麼說,也能說得過去。不過,就怕過猶不及。”
玉兒想了想:“四堂兄平日與人相處,也沒見多疑呀,他也就在政事上才喜歡多問幾句,是不是?”
雅爾哈齊不吱聲兒了。
玉兒想了想,“就算他多疑,那必定也是因為受過傷、受過騙,只有被狠狠傷過心的人,才會對人缺乏信任,以前有多深的信任,受傷後才會有多深的傷痕,嘿嘿。就象他府裡那個李氏,他以前有多信她,後來出了弘暉的事兒,就有多恨她。”
雅爾哈齊不知想到什麼,不說話了。
玉兒看著丈夫,走過去,伏在他懷裡。
“又想起你幼年時候的事兒了?”
雅爾哈齊收回心神,“我和四堂兄不一樣,他是幼年曾經得到過,年稍長之後卻失去了;而我,則是打小就沒得到什麼關愛,之後,也就沒什麼失去的。倒是去你們家後,得到了師兄弟的照顧,老太爺的全心教授關照,現在,又有你……四堂兄那人對人不會輕易付出信任,但信一個人時,又是全心相信的;而我則更像你說的守財奴,得到什麼,就緊緊守著,死死護著。”
玉兒咬著唇笑,“你這樣滿好,不貪心,惜福。惜福的人,才會幸福。”
雅爾哈齊摟著懷裡軟軟的妻子滿足地嘆口氣:“我現在過得很幸福,以前從沒想到過的幸福。越與別人比較,越能清晰感覺到的幸福。你沒看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兒,嘿嘿,那扎得人都痛。為什麼?嫉妒我娶了你,又生了六個聰穎乖巧的兒女。”想了想,又樂道:“你沒看老八今兒那眼神兒?嘿嘿,他那樣自詣胸懷廣闊的,居然也會露出那麼明顯的嫉羨之色。”
玉兒嗤笑,“八阿哥會羨慕你?看花眼了吧?再說,便是羨慕也必然是羨慕你得皇上看重、信任,和皇上親,而不會是別的。他剛被皇上罵過柔奸成性,自是羨慕你在皇上面前這樣無拘無束的。再說,我也沒你說的那麼好,除了會照顧親人的生活起居,我也沒什麼能耐。”
雅爾哈齊抬頭看看妻子,又復躺回去,算了,妻子既要這樣想,隨她吧,嘿嘿,他媳婦兒,總這麼招人疼!
夫妻倆靜靜躺了一會兒,玉兒問道:“四堂兄的幼年是不是過得極好?極得孝懿仁皇后的寵愛?那時候,作為皇貴妃之子,是不是也很傲慢?”
雅爾哈齊想了想:“那時我太小,而且因為是庶出,也沒怎麼進宮,知道得不多,不過,他那時養在皇貴妃身邊,在後宮地位僅次於太子,便是驕傲一點兒,也是正常的,再則,太子自小就沒有母親,而四兄卻有關愛他的佟佳皇貴妃,又因佟佳皇貴妃而常得皇上看顧,想來,心氣還是極高的。”
玉兒嘆息,“佟佳皇貴妃薨逝,他回到德妃身邊,你說這事兒,該算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雅爾哈齊皺眉:“這個,一時還真說不清楚。應該是好壞皆有吧。如果佟佳皇貴妃還活著,做為她的養子,四堂兄便是地位僅次於太子的皇子,心性必然不會像現在這樣隱忍,那樣子說不準便會落得大堂兄一般下場。不過,也說不準,佟佳皇貴妃如果是個聰明的,想來也應該能把四堂兄教得聰明吧?回到德妃娘娘身邊後,他的身份在宮裡也就平常了,不過,那好歹是他生母。”
玉兒想了想:“佟佳皇貴妃薨逝那年,他十二歲,要說一般的孩子,那也都懂事了,何況是皇宮裡的孩子,那時,應該是極懂事了。
那個年齡,回到生母身邊,要從頭培養與生母的感情,肯定不容易;加上十四分去了德妃娘娘大部分關愛,他一個習慣於獨佔母愛的孩子,如今不但不得生母的看重,還要時時看弟弟與生母母子情深,如果德妃再對他忽視一些,他心裡肯定會很難受,再早熟,十二歲,也還是個孩子,也會渴望被人愛……
我進宮幾次,看著德妃娘娘對十四不知道多親暱,可對著四堂兄卻很客氣,想來,沒我們這些外人的時候,她只會更客氣冷淡也說不準。生母待弟弟有多深的愛,他一比較就知道生母待自己有多冷淡;他心氣高,又曾經得到過最好的,如此,又該多傷心?而德妃呢,這兒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