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瑜的身影遠遠地拋到了身後。
“擦下眼淚吧,別哭了。”
白色的紙巾從前座遞過來,葉亦歡抬起頭,隔著朦朧的淚眼對上邢漠北關切的眼神,道了聲“謝謝”接過那張紙,匆匆擦了擦眼淚。
有什麼好哭的呢,她是為了夢想而戰,又不是拋棄故土不再回來了。
她轉頭看了看外面飛逝而過的景物,越是靠近機場,她就覺得心裡越來越空……
*
“先生,機場到了。”
前排的司機回過頭小聲叫了一句,靠在車窗上的凌南霄緩緩睜開眼,眯著眼看了看外面恢弘氣派的京都國際機場。
他的臉色不大好,臉上透著病態的蒼白,眼窩深陷,唇上也乾涸的泛起了白皮,像是一個睏乏了無數日夜的人,現在撐著他的只是一副空蕩蕩的皮囊。
昨天剛做了手術,他又一夜沒睡,趕往機場的路上總覺得有點累,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靠在車上不自覺的就睡著了。
凌南霄從皮夾裡抽出一百塊錢扔給司機,推開車門下了車。
右腿上的石膏已經拆了,他也不用再拄柺杖,只是走起路來還是有些費力,站的時間長了就容易腿疼。
凌南霄在機場大廳裡神色焦灼的四下張望,經過他身邊的每一張臉都要仔細檢視一番,生怕一不小心就會錯過了葉亦歡。
京都機場裡任何時候都是人山人海,有西裝革履的商界精英,也有穿著隨意的小揹包客,各色面板的人種來回穿梭,說著他聽得懂或者聽不懂的語言,人們都提著大大小小的包,或者是推著行李車,奔向那個屬於他們的地方。
他在一樓轉了一圈,又跑上了二樓,一路上也不管撞到了什麼人,不管不顧的在偌大的大廳裡尋找著那抹熟悉的身影。
有等候飛機的外國旅客坐在一邊好奇的看著他,也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凌南霄心急如焚的看了看手錶,已經他知道葉亦歡的航班是八點半的,而現在已經八點十五分了。
“前往美國紐約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ua877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在七號登機口準備登機……”
大廳裡很快就響起了登機廣播,凌南霄的心也愈加的著急起來,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最後終於在安檢口看到了葉亦歡。
她一身黑色的大衣,就像是在和這片土地做最後的告別一樣,冷肅而又決然,臂彎上挎著自己的包,正仰頭和身旁的人說著什麼。
而她身邊那個黑色風衣的男人,不用看也知道是邢漠北了。
他們中間隔著很遠,凌南霄站在人群中衝著葉亦歡的背影揮手,希望她能回頭看一眼,可是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一直在和邢漠北交談著,眼底帶著一抹蠢蠢欲動的期待。
他越過人群向他們跑去,一邊跑一邊張嘴喊她的名字,唇形一遍一遍的描繪著那個刻骨銘心的名字,可是聲音卻怎麼也發不出來。
等候安檢的長隊已經不剩幾個人了,就連隊尾的葉亦歡也跟著人群走上去,遞上登機牌,站在了金屬探測門的下面。
凌南霄越來越心急,不停地張嘴,可是聲音卻全都憋在了心底,堵在了喉頭之中,就是叫不出來。
葉亦歡,回頭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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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亦歡,等等我……
葉亦歡……
凌南霄不停地開口嘶吼,卻只是在做困獸之鬥,他從來沒有過這麼無力的時候,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他卻怎麼也沒辦法將她留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越走越遠。
他拼盡全力想要發出聲音,喉口被他撕扯的疼痛欲裂,就像是用鹽粒在傷口上研磨著一樣,動一分都是連帶著神經末梢在痛。
他忽然想起前段時間看到的一個故事,如果愛要說出來,那麼啞巴要怎麼表達。
可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如果自己的愛意連說都說不出來,用再多的方法又怎麼能表達的出來?
接受了安檢的葉亦歡已經向著登機大廳走去,隔著彎彎繞繞的伸縮隔離帶,卻像隔著蜿蜒纏繞的千山萬水一樣,怎麼也走不過去。
葉亦歡……
他仍然在堅持不停地叫著,聲帶就像要扯裂了一樣,可是耳邊卻聽到了嘶啞粗糲的聲音,“葉亦歡……”
明明那麼低沉,如果不是因為他自身的骨傳導,他自己都聽不這細微的一聲,可是他心底卻欣喜若狂,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會聚在了喉頭,拼盡全力要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