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骨節分明的大手和結實的手臂,她眨了眨眼睛,輕輕縮了一下。
他迅速收回手,沒事人一樣繼續摸索整理著地上的書。
童言站起來,環顧客廳西側唯一的書架,然後走過去,將她的書從上面抱了下來,送進臥室。
她的書比起季家堪稱書牆的藏書來大相徑庭,可也比尋常人家裡的藏書要多得多,幾趟搬下來,她的額頭竟見了汗。
最後幾本書落在手上,她正要抬腳,一條散發著檸檬味的純棉毛巾就擋在她的面前,緊接著手裡一輕,毛巾落到她的手裡,“擦擦汗,我來搬。”
她怔忡著一邊擦汗一邊看他步履輕捷地走進她的臥室,不過才一天時間,他竟已經熟悉了這個家裡的房屋構造以及傢俱擺設的位置。
她的目光閃了閃,將毛巾搭在沙發邊緣,然後過去搬起地上他理好順序的大部頭書籍朝書架上放。
他聽到聲音,很快就從臥室出來阻攔她,“你去洗澡,我來整理。”
童言看他堅決,就沒堅持,她把手裡的書放在他的手上,然後揉著痠痛不堪的手臂朝衛生間走。
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他在她的身後說:“謝謝你,小言。”
童言的步子亂了亂,她回頭朝燈下那抹高大的身影望了望,低啞不清地嘟噥了一句,就逃也似的走了。
季舒玄聽到門響,才斂起浮在嘴角的一抹笑意,神色中多了幾許痛惜,幾許感激。
謝謝你,給我一次機會。
謝謝你,肯收留我。
童言被蘇荷聲的理由說動,也就從心理上接受了季舒玄在這個家裡的存在。
她提出讓季舒玄睡臥室,可是季舒玄堅決不允,他堅持睡沙發,而且保證不會打擾童言休息。
童言看了看他的大長腿,又看了看僅容一人躺臥的單人長沙發,她狠了狠心,說:“這可是你自己選的,睡得不舒服可別怪我。”
季舒玄立刻揚起笑臉,並用手掌按壓沙發上的海綿墊子,讚揚說:“我試過了,沒問題!”
童言看看他,低聲說了句晚安,就徑自走向臥室。
坐在沙發裡的男人不禁苦笑著低聲嘟噥道:“我還以為你也會讓我進去。”
“你說什麼?”她剎住腳步,回頭看他。
“噢,沒什麼,沒什麼,我就說我一定會好好睡。”他揮了揮手,“晚安,小言。”
“……”
沒了昨晚酒精的刺激和麻痺,童言根本無法入睡。外間的浴室隱約傳來水聲,想必他正在洗澡。想起毫無安全可言的光滑的地板和牆壁,她的心就一直懸著,幾次坐起來想過去提醒他注意安全,可是一想到他一絲不掛的香豔畫面,就臉龐發燙,腿軟發虛。
煎熬了一陣子,終於,她聽到水聲停了,又等了幾分鐘,她聽到他拉開門從浴室出來的腳步聲,可能怕打擾她休息,聲音比在季家時要輕得多。
她拉高被子,壓在嘴邊,嗅聞了一下被子散發出來的味道。
“睡覺,小言,睡覺了。”
她閉上眼睛翻了個身,面朝向窗戶,強迫自己入睡。
可是幾分鐘後,她騰一下坐了起來,用力揉著自己的頭髮,神色痛苦地說:“睡不著,睡不著!”
昨晚是酒精的作用心累身累所以才能沾枕入睡,今天就不一樣了,一想到未來她將和他在這幾十平方的空間裡共同生活,共同呼吸,她就怎麼也鎮定不下來。
心口像是堵著一團火,怎麼也穿不透,她心情複雜的挺到外面再無聲音傳出,才小心翼翼下床,穿上拖鞋,踮著腳尖走到門口,她輕輕轉動門鎖,將門拉開一道縫,朝外望了望。
客廳牆壁上折射出的燈光令她心裡一驚,她直覺認為自己忘了關燈,卻又在幾秒種後,意識到那是從窗戶外面透進來的燈光。
沒拉窗簾?
她的腦子轟一下炸了。
他習慣洗完澡裸著在屋內走動的畫面蹭蹭蹭跳到了她的眼前。
是她疏忽了,竟忘了拉窗簾。
用力擰了一把自己的臉算作懲罰,她硬起頭皮拉開門,祈禱著門不要響,不要響,將門拉開半圓的弧度,然後踮著腳尖,輕如貓狸一般走向客廳的窗戶。
手指堪堪觸到窗簾布厚實的紋理,身後卻突然響起一道男聲,“小言,你做什麼?”
童言被著著實實嚇到了,她驚呼一聲,轉身就想跑,可沒想到卻一頭撞進一個光裸溫暖的懷抱。
撲鼻而來的檸檬味令她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