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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煉情(四)

季舒玄真就‘賴’在童言家裡,不走了。

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原本就是蝸舍荊扉,立錐之地,如今多了一位人高馬大的大男人,感覺在裡面轉個身子都困難。

這不看他咳得厲害,她急了忙慌拉他進門,找個藥倒個水的功夫兩人就撞了幾回。

主要還是兩個旅行箱和書籍佔了客廳裡的大部分空間。

季舒玄乖乖從她手裡摸索到藥片和水杯,仰頭,痛痛快快喝下去,又把剩下的熱水都喝光才把水杯遞還過去。

童言接過杯子,也不看他,徑自朝廚房走。

到了廚房她卻關著門,掏出了兜裡的手機。

看看時間,狠狠心,將電話撥了出去。

那邊接起很快,倒像是刻意等著她似的。

她繃了一下嘴唇,說:“蘇阿姨,我是小言,打擾您了。”

蘇荷聲聽到她的聲音很高興,“是小言呀,我還沒睡,沒關係的。”

她猶豫了一下,說:“蘇阿姨,您能不能過來把舒玄接回家。我這兒空間太小,他留在這裡,我們……我們……”

到底是姑娘家,再加上對方是季舒玄的母親,有些強硬的話她難以說出口。

蘇荷聲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期間有人問蘇荷聲誰來的電話,蘇荷聲說是兒子的女朋友,那人哦了一聲就沒再問。那人應該就是慕遠聲的父親,那慕遠聲……也還沒睡嗎?

她聽到蘇荷聲這樣介紹她的身份,不知道會怎麼想。

正有些走神,蘇荷聲溫聲開口說:“小言,我想求你幫個忙。”

童言一愣,“您說。”

“我想求你再給舒玄一次機會!你先別忙拒絕,聽聽阿姨接下來的理由能不能打動你,再來拒絕我好嗎?”蘇荷聲頓了一下,發現童言並未提出異聲,才稍稍鬆了口氣,娓娓說道:“我知道現在舒玄無論怎麼努力,你都不會那麼痛快地接受他。畢竟出了這檔子事,即使明知舒玄承擔了莫須有的罪名,也還是會讓人心裡感覺不舒服。它就像是小言,作為一個女人,一個深愛著舒玄的女人,我充分理解你的感受。但是就此放棄舒玄,就此和他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你就能找回之前的平靜和無憂嗎?答案明擺著,不可能。我為什麼這麼篤定,就因為我瞭解我的兒子,也同樣瞭解……你。”

童言的心顫了顫,握著手機的手指感覺一陣發燙,“可我……”

可我還不完全瞭解我自己。

蘇荷聲接著說:“小言,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你……你現在對複合這件事是不是產生了恐懼感,你害怕舊事重演,你害怕自己會耽誤舒玄的事業,更怕……更怕你在某些方面贏不了小聲,對嗎?”

童言的喉嚨驀地發緊,她的目光閃閃爍爍,盯著廚房水龍頭不時滴答墜落的水珠,腦子裡卻亂成一團。

蘇阿姨竟把她看得如此透徹,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她的問題所在,正如她之前意識到的一樣,她得了一種心理病,這病還在發作期,所以她才會這般堅決地抗拒季舒玄。

“蘇阿姨,我是不是得病了,一種心理疾病,無藥可醫的病。”童言低聲說。

雖未正式接觸過心理醫生,可她也知道心理上的疾病自愈起來非常難。

蘇荷聲聞聲一愣,她剛才非常委婉地指出童言身上存在的問題,儘可能規避疾病,心理等等敏感字眼。可聰慧的小言,卻早已有所感覺了嗎?

明知道自己患上心理疾病,卻還能拋開障礙,把舒玄放在第一位,她對舒玄的深厚感情由此可見一斑,而她當初也沒錯看了這個姑娘。

蘇荷聲想到童言這段時間獨自承受的煎熬和苦痛,不由感到一陣鼻酸,她將手蓋在眼睛上,輕聲說:“心理疾病並不可怕,怕的是患病的人失去治癒的信心。小言,你和舒玄同樣都是病人,他的心理疾病比你只深不淺,我是個不肯輕易服輸的人,所以就想見證一個奇蹟。我希望你們的愛情能夠創造奇蹟,能夠讓無藥可醫的心理絕症得以自愈。小言,你能答應阿姨自私的請求嗎,就讓舒玄留在你的身邊,哪怕試一試也好!”

童言還能怎麼說呢,除了預設,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走到客廳,卻見他挽著袖子正蹲在地上整理書籍,都是一些大部頭的書,每一本都厚過她的拳頭。

童言走過去,蹲下,幫他把一摞子捆綁結實的書籍散開。

他察覺到她的動靜,伸手按住她的手臂,“你歇著吧,我來就行了。”

童言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腕上多出來